('卫成宜深谙“打一巴掌,再给个枣”的道理,虽然虐待了交易对象,但事后又很大方地撒钱,以此来平息瞿媛的不满与怒气。
不过这人本就自大,打心里瞧不起夜总会的女人。
撒了钱后,理所当然地觉得要被捧着,被恭敬着,被讨好。
但之后却偶然听说瞿媛多次要求换客户,不想再接待他。
所以在最后一次交易时,因为怒火滔天,卫成宜失手将人掐死。
……
夏之淮坐在后排面无表情,在听到敏感词时,立刻就手动给绾绾静音,然后抬头朝前排瞪了一眼正滔滔不绝漏口风的鹿文景。
他心想,这小警察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也颇没眼色,车里还坐着个三岁半的小朋友,就什么陪酒、钱S交易之类的词汇,叭叭叭给抖出来。
要是换个脾气不好的家长,估计分分钟能把他骂成煞笔。
绾绾被热乎乎的双手捂着耳朵,好奇又不解地扭头看向夏之淮。
虽然不太懂哥哥为什么要捂她耳朵,但她决定还是按耐不动,不要主动告诉他,其实捂耳朵根本没有作用,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哦。
夏之淮捂着小耳朵,一开始还没有察觉不对劲,低头看着她晃悠悠的小脚丫,还有她脸上淡定又偷偷愉悦的表情,隐隐察觉不对,试探着叫了声:“绾绾?”
绾绾闻声立刻抬眼,与夏之淮微眯起的黑沉双眸对上。
哦豁!
被发现了。
夏之淮松开手,无语道:“所以你听得到?”
绾绾两只小手乖乖放在膝盖上,将脚尖并拢:“听得到哦,我耳朵没有缺陷的。”
夏之淮:“……”
绾绾仰头问道:“哥哥为什么会觉得捂着小朋友的耳朵,就听不见你们的对话呢?”
夏之淮:这是个好问题。
绾绾晃着手指,歪着脑袋慢悠悠地提醒道:“捂耳朵,最多只能减小声音,并不能手动静音的。”
夏之淮决定立刻忘掉这一段,坚决不承认自己智商短暂下线,板着脸严肃认真地告诫:“刚刚那些话都不是小孩子应该记住的。”
“哪些话?”
夏之淮与她大眼瞪小眼半晌,最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小孩子真是太难带了,学前教育这个课题他真的……无能为力。
鹿文景听完兄妹俩的交谈,后知后觉道:“我刚刚是不是不应该当着绾绾的面说那些?”
夏之淮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才发现?”
鹿文景单手摸了摸后脑勺,有点尴尬,憨厚地道歉:“抱歉抱歉,是我的疏忽。”
绾绾笑眯眯地替夏之淮答道:“没关系的哦,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我以后肯定会懂的。”
夏之淮脸色微青:。。。
鹿文景囧囧地看了眼后视镜:“……”
现在他是不是应该赶紧闭麦为上?
夏之淮靠在后排椅背上,思考了几秒,放弃了挽救绾绾岌岌可危的世界观与知识体系,他望着鹿文景的后脑勺,继续刚刚的话题:“所以,瞿媛是被卫成宜杀害,并且藏尸在养老院的?”
鹿文景:“可以这么说,但不完全是。”
夏之淮有点郁闷地抓了抓短发:“怎么还搞个既是,又不是呢?那么复杂?”
“掐死瞿媛的确实是卫成宜没错,但藏尸和收尾的事情却不是卫成宜做的,以他一个人的能力也不可能做的天衣无缝,二十多年都不让人察觉。”
夏之淮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鹿文景的意思。
确实,说到底,瞿媛是四季新都的陪酒小姐,还领着这个夜总会的一份工资,接待每位客人后的费用,也不可能全到她手里,会给夜总会一部分提成,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瞿媛死亡,四季新都的领班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卫成宜这个杀人凶手的身份也就藏不住。
一个人被害而亡,二十多年无人问津,肯定少不了四季新都从中扫平障碍,故意布置好瞿媛“隐退江湖”的假象。
鹿文景接下来说的也证实了他的推测。
据瞿媛交代。
她被掐死后,浑浑噩噩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并没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尸体是如何转移到养老院的墙体里的。
但她是知道的,当年负责承建龙树镇养老院的建筑公司负责人,是他们会所老板庄卓宾的亲戚,这也是她的尸体被藏在养老院墙体里的主要原因。
还有一点也非常可疑。
她早年有所耳闻,夜总会的领班偶然说起过,老板庄卓宾有些迷信,喜欢请些道士摆弄物件,设置风水阵什么的。
生前的时候她没当回事儿,但死了之后,她被禁锢在尸体附近,始终无法离开,甚至连投胎转世都错过了,让她不得不怀疑是庄卓宾从中作梗。
这也是她为什么在能离开养老院后,第一个去找的人不是杀害她的凶手卫成宜,而是庄卓宾。
因为知道庄卓宾笃信风水玄学,她现在也明白那些东西确实厉害,所以才会想附身在别人身体内,试着接近一直深藏不漏的庄卓宾。
可惜。
那老混蛋跟只乌龟一样,龟缩在阵法层层叠叠的大楼里,哪怕她附身在曲修南体内,走到三楼就已经是极限,不得不将那具身体丢在男厕所里,从外部慢慢靠近顶楼,但完全进不去。
杀害她的凶手,她并不担心警方找不到。
因为尸体重见天日,当年知道她和卫成宜有关系的人那么多,只要警察能找到当年在夜总会上班的人,真相早晚能水落石出。
但庄卓宾,警方还真不一定能惩治他。
这个人势力太复杂,肯定会推人出来替罪。
就算最后真的能抓到他,可是她已经成了地府的黑户,靠自己根本没办法去投胎,很可能还会被治罪受刑……所以,即使最后魂飞魄散,她也要拖着这个人一起完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