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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万姨离开病房后,许羡拎着一只轻巧的布袋,里面装着张婉的换洗衣物。
作为女婿的江时白自然是推着轮椅,一家三口驱车前往浅水湾。
傍晚时分,金灿灿的阳光悄无声息落下山顶,残阳染红半边天空,浅蓝色和火焰红融合交织,形成美妙的颜色。
别墅回廊下的红灯笼和红对联格外喜庆,院中树杈上也挂着红彤彤的小灯笼,小巧玲珑,将院子装点得很有新年的氛围感。
为了让三人的过年氛围热闹一点,不至于冷冷清清,光有装饰物的妆点肯定不够,许羡打算亲手写别墅大门的红对联。
江时白一向听老婆,自然没有意见,张婉也乐的她闹腾。
许羡从书房找出尘封已久的红纸,裁剪成对联的长宽,又搬来笔墨纸砚、卷尺和镇纸。
院中的圆桌上摆放着墨香气的工具,有几分雅致的意味。
天气回暖,别墅外的温度适宜,和风温柔,轻轻吹拂春联的边缘,卷起一个美妙的角度。
三人接连提笔沾墨,在红色的宣纸上留下黑色的墨水,张弛有度的字体在纸张上浮现,展开唯美的画卷。
上半联的字体飘逸,洒脱流畅,一手的行书写得惟妙惟肖,字体遒劲有力,笔锋沉稳,一看出自于江时白之手。
下半联是板正的楷书,乍眼一瞧像模像样,实则写得有点生硬,像是小学生临摹字体,许羡小时候练过书法,后面不感兴趣就放弃了。
张婉写的横批字体略微扭曲,但她曾经是语文老师,写得一手好书法,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字难免有点歪歪扭扭,风骨依旧能瞧见几分。
想不到许羡一向引以为傲的硬笔字今日成为他们三人之中最不堪入目的一位。
“羡羡……你的字……不行啊!”作为妈妈的张婉坐在轮椅上,盯着江时白贴下半联,毫不留情调侃她。
不远处,一袭深灰色大衣的江时白高举后背粘胶的春联,按照许羡的指挥微小移动距离,保证春联不会贴歪。
“唉!左边一点,不对,稍微再右边一点。”许羡正指挥的起劲,猛然听见这句话,下意识反驳,“明明是您没教我。”
小时候她不愿意学习书法,造诣颇高的张婉秉承着自由教育,并没有逼迫她。
现在倒是被她倒打一耙,扣上一顶莫须有的罪名。
张婉闻言瞬间多了几分气性,苍白的面色都变得红润,微弱的声音掩盖不住她的气愤,“害!你这孩子怎么说话,是我……不教你吗?明明是你自己……不学。”
她说话吃力,说几句难免需要喘口气。
许羡背对着她,像是没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依旧如从前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时一样撒娇,“哎呀,妈妈!我不就随口一说,您生什么气呀!”
话音落下,她气呼呼地看向江时白,冲上前,“不对,江时白,你再举高一点。”
江时白深邃的眉眼温柔似水,丝毫不嫌弃她烦,任劳任怨将春联抬高。
下一秒,又听见她不满意的声音,“再低一点,要和上半联齐平才行。”
江时白没有任何一句怨言,一直等摆弄到她满意的角度才将胶都快干的春联成功顺利贴上墙壁。
喜庆的红色很符合当下的场景。
张婉膝盖摊着一条白色的毛茸茸毯子,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瞧着他们小两口互动,一个撒娇耍赖要求高,另一个百依百顺听她话,般配至极。
寂静的院子一下子变得无比热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她知道羡羡是瞧她过于安静,才故意惹她生气,大幅度情绪波动不利于身体健康。
可长时间保持平静的情绪,没有喜怒哀乐,何尝不是另一种病呢?
新年明明是一年之中最开心快乐的时光,可她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浮现出老许当年也是被她指挥贴春联,两人上一秒吵吵闹闹,下一秒恩爱如初。
曾经的时光过眼云烟,眨眼间物是人非。
贴春联就消耗他们大半天的时光,消磨的时间流逝飞速,察觉不出。
夕阳彻底沉下山,落日的余晖被黑夜取而代之,红色的灯光划破昏暗的天空,成为黑夜里照明的灯。
到晚餐时间,他们没有在门口闹太久,张姨回家过年前已经将食材都准备妥当,只需要下锅就行。
厨房油烟味重,许羡将张婉安置在客厅看电视,她和江时白进入厨房做饭,秉承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今晚年夜饭的主厨是江时白,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卫衣,优越的腰臀比带来的视觉盛宴,在宽松的衣物下也难以阻挡。
许羡从抽拉隔中取出透明材质的围裙递到他手边,举了几秒钟后,也不见他伸手接,反而气定神闲地单手插兜,靠着琉理台。
另一只骨感十足的手随后搭在琉理台上,修长匀称的指节耷拉下来几根在半空,白皙的肌肤十分惹眼。
“你不戴围裙?”许羡姣好的面容画着精致的妆容,面上闪过一丝不解。
她记得他一向爱干净,倒不是洁癖,只是受不了脏东西黏在衣服上,做饭烧菜,油烟难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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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难以及时反应迸溅的酱油等物品,随时会偷袭衣服,以及各个角落。
厨房并不连着客厅,中间隔着餐厅,外面瞧不见里面的情形,江时白心中打着算盘,笑得痞雅,“我是主厨,帮厨不该服务周到吗?”
许羡秒懂他的意思,清透的狐狸眸闪过一道光,唇角勾起几分若有似无的笑。
还真没听说哪家餐厅的主厨围裙需要帮厨给他系上。
看在他贴春联尽职尽责的份上,许羡懒得和计较耍心眼事情。
白皙粉嫩的手展开围裙,贴近男人健硕的胸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隐约有几丝她身上淡雅的香水味。
纤瘦的双臂绕过男人精瘦的腰肢,几乎环抱住他整个人。
他的腰相对较粗,长臂围着他的腰侧绕过去不太够长,想要双掌相遇给围裙打结,免不了需要她再凑近几分。
江时白看着胸膛处贴着的脸,美的不可方物,他坏笑一声,略微偏头凑近红润的耳垂,轻轻咬了一下。
他没敢用力,但这种不轻不重的恰恰最为致命敏感。
怀中的女人明显战栗一下,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发烫。
不等她气呼呼地开口,厨房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维持拥抱姿势的两人下意识偏头看去。
只见电动轮椅上张婉一脸尴尬地想要拾起脚边掉落的毛毯。
三人面面相觑。
张婉直起半弯的腰,眼神躲闪,到底是老练,不出半秒钟,神色恢复平静,轻咳两声,“看样子厨房不需要我帮忙,你们继续,继续。”
话音落下,她操控电动轮椅的摇杆,轮子碾动地砖,在空中划出半圆的弧形,那抹纤瘦脆弱的背影消失在他们两人眼中。
本想着来厨房打打下手,找点事情做一下,却无意撞见这一幕。
小年轻血气方刚,新婚燕尔,她作为过来人能理解。
她不着急吃年夜饭。
空气安静,仿佛张婉从未来过厨房,厨房中央两人还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
地板上那条显眼的毛毯成为唯一的痕迹。
许羡淡粉色的面颊早已爆红,五脏六腑的血液尽数往她姣好的面容上涌。
比起她的害羞,江时白除了一瞬间的震惊之外,与日常无异,镇定自若处变不惊,刚想开口安慰怀中的女人两句,高大的身躯被一股力道弹出去。
女人用足十成十的力道将他推出去,男人身上围裙的飘带扬在半空,踉跄一下,才站稳脚跟。
许羡美眸沾染水汽,凶巴巴地盯着他,语气不佳,“快做饭。”
说罢,她不再理会呆滞的他,气鼓鼓转身打开冰箱,将张姨洗切好装在保鲜盒中的菜。
刚才她妈妈的出现,有种回到上学时期早恋被家长抓包的错觉。
而且还留下‘继续’两个字,她真的很想刨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出来。
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江时白,她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瞧。
江时白自知理亏,见她羞红脸,从脖子到耳根的皮肤红成一片,雪白的肌肤被深粉色覆盖,眼神暗了暗,没有继续纠缠她。
他背过手系好挂脖式围裙,漂亮的结在灵活的指尖快速翻动,紧接着摘掉无名指婚戒,妥小心妥善装入裤子口袋。
眼见着天完全黑沉,离吃晚餐的时间不远,他们进行分工,难度系数大的菜由江时白掌控,一些小菜则是许羡掌厨。
两人有条不紊地做饭,厨房水汽蒸腾的声音、锅铲滑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时不时夹杂几句他们两人的对话。
许羡瞧着锅中的浓油赤酱包裹的四喜丸子,圆滚滚的小小一颗,她拿起瓷盘中的勺子,从中舀起一颗。
用嘴巴对着它吹气,晾了一会儿后,她将勺子递向正在给排骨收汁的江时白。
只见身穿围裙的男人背对着厨房门口,白色的卫衣没有沾染纤尘,身旁同款卫衣的女人微仰着头,贴心地将勺子递到他嘴边。
男人手中锅铲翻菜的动作没有停,简单的炒菜动作在他手中看着赏心悦目,他二话不说地低下头,咬住铁勺上的四喜丸子。
等他嚼了几下,许羡眨巴着眼睛,熟练询问:“熟了吗?口味可以吗?”
“嗯。”江时白嘴里有东西,没有张开嘴说话,用气音告诉她。
这套流程两人再熟悉不过,除了海鲜之外,许羡做了几道菜,江时白就尝了几道菜。
许羡见状立刻翻脸不认人,放下勺子,安心地将锅中的四喜丸子装入盘子里,嘴里哼唱着轻快的曲调。
她的声音空灵,嗓子的振动频率发出美妙的歌声,余音绕梁,厨房缕缕炊烟的烟火气平添几分美妙的意味。
江时白轻笑一声,声音藏着几分无奈,“江太太是在拿江先生试毒吗?”
大部分的菜根本不需要尝一口辨别熟度,他怀疑她用尝味道和熟度的名头,报复刚才他的行为。
一两回察觉不到不对劲,可每道菜都尝一口,他肚子都隐隐约约有饱腹感。
许羡装傻充愣,坚决不会承认她的小心思,红唇似扬非扬,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江先生可不要血口喷人,你单纯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吃第一口我做的菜,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不想吃,可以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拒绝我。”
话里话外说江时白不识好歹,他没有直接的证据就怀疑她的心。
理不直,心不壮的她倒打一耙。
按照平日里她的性格,要是真的被他冤枉,早就跳脚瞪他,哪里是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打发。
江时白眉宇间挂着宠溺的笑容,微不可闻地摇摇头,没有继续抓着这件事不放。
他干脆利落地承认错误,“乖宝做的菜都很好吃,没有不想吃的意思,是我不该怀疑乖宝的好心,我的错。”
许羡红唇翘起一定的弧度,忍着心里的痛快,刚想宽宏大量地回应一句,耳畔再度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有错就该罚,晚上我会补偿你。”
话音落下,他将已经吸收好汁水的红烧排骨装入瓷盘,随后端到外面的餐桌,独留许羡一人在厨房石化。
谁要他补偿?
他口中的补偿听着就不是一个好词。
谁知道他心里藏着什么鬼主意?
明明是两个普通的字眼,愣是被他意味深长的语气染上几分别样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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