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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刚刚泛起蟹壳青的微光,夜色还未全然褪去,寂静的宫殿中弥漫着一种压抑且凝重的气息。
公孙若棠躺在雕花大床上,她的裙摆早已被羊水浸透,湿漉漉地黏在腿边,昭示着情况的危急。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司云琛的手,那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刚要开口说话,一阵犹如刀绞般的腹中绞痛毫无征兆地突然炸开。
这剧痛让她的身体瞬间不受控制,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重重地跌进了柔软的锦被之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传太医!把太医院都给孤拖过来!”司云琛的双眼瞬间瞪得通红,那吼声犹如雷霆一般,震得雕花木窗都簌簌作响。
宫殿外的侍卫们听到这声吼,吓得浑身一颤,立刻朝着太医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过片刻,十几名御医神色匆匆,提着药箱一路小跑着冲进了产房。
产房内的烛火摇曳不定,昏黄的光线映照着他们惨白如纸的脸,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紧张的氛围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胎位横过来了。”太医院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连手中药箱的铜扣都被震得叮当响,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若是寻常催产汤……”话还未说完,一道寒光突然闪过,司云琛不知何时已抽出佩剑,锋利的剑刃瞬间架在了太医院首的颈间,剑身散发着森冷的寒意。
司云琛的眼神冰冷而凶狠,仿佛一头发怒的野兽:“孤已经让人去请羽落夫人了,你们只需要在羽落夫人到之前,护好太子妃和孩子。若是保不住她们母女,太医院上下所有人都给她们陪葬!”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威胁,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
唐羽落心急如焚,一路催促着马车,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的用了2炷香就赶到了。
就在那一瞬间,她恰好听见屋内传来琉璃盏摔碎的脆响,那声音在这寂静又紧张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拎着药箱迅速冲过三重帷帐。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便迎面撞上司云琛那染血的衣襟。
衣襟之上,赫然留着五个带血的指痕,触目惊心,让人不难想象公孙若棠所承受的痛苦究竟有多剧烈。
唐羽落见状,急忙快步上前,掀开锦被的瞬间,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公孙若棠的素白中衣上,血色已经晕开了碗口大的一片,如同盛开的诡异花朵。公孙若棠的唇色灰败得可怕,毫无一丝血色,发梢沾满了冷汗,一缕缕地黏在颈侧,显得无比虚弱。
唐羽落不敢迟疑,迅速掏出金针,准确无误地扎入公孙若棠的三阴交穴。
紧接着,她转头对着身后的庄奕辰大声喊道:“奕辰,取三寸银针,烧酒!动作快点!”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公孙若棠来说都仿佛是一年那么漫长。
在剧痛的折磨下,她第三次疼醒过来,喉间一阵腥甜,泛着铁锈味。她虚弱地开口,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师父......”气息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拿帕子给我咬着......”实在是疼得难以忍受,她想要找个东西咬住,来缓解这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痛苦。
司云琛看着公孙若棠这般痛苦的模样,心疼得犹如刀绞。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自己的手腕塞进了公孙若棠的齿间,语气坚定地说道:“咬我。”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公孙若棠已经在极度的痛苦之下,用力地在他的掌缘咬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与屋内淡淡的龙涎香交织在一起,冲进了鼻腔。
“倒胎针法凶险,但……”唐羽落的话还在唇齿间打转,未及完全吐出,庄奕辰已然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稳稳按住公孙若棠的双腿,目光中满是决绝,斩钉截铁地说道:“赌一把。”
此刻,屋内的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每个人的心都悬在嗓子眼,生死一线,成败在此一举。 只见庄奕辰迅速拿起那根七寸银针,手法娴熟却又带着几分紧张,毫不犹豫地朝着公孙若棠的穴道精准刺去。
银针没入穴道的瞬间,公孙若棠只觉一股钻心剧痛袭来,仿若有千万根钢针在体内乱搅,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这声惨叫划破了死寂的空气,惊得檐下栖息的寒鸦扑棱棱振翅高飞,黑影掠过天际,徒增几分悲凉。
司云琛站在一旁,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整个人如遭雷击,双目瞪得滚圆,眼眶都快瞪裂开来,满是血丝的眼中写满了心疼与恐惧。
他眼睁睁看着血水不断涌出,将第六盆清水渐渐染红,那殷红的颜色如同恶魔的爪牙,肆意啃噬着他的理智。
就在这时,唐羽落心急如焚,一把揪住司云琛的衣领,猛地将他拽到榻前,近乎嘶吼地喊道:“殿下,和若儿说话!别让她睡过去!”声音里带着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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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儿,你说要教咱们的孩子背《千金方》……”司云琛嘴唇颤抖着,声音已然劈了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心间挤出来的,“等你好了,我们把西郊猎场改成药圃……”他紧紧握着公孙若棠的手,希望能用这些话语唤醒她逐渐模糊的意识。
公孙若棠涣散的瞳孔在听到司云琛声音的瞬间,微微动了动,像是黑暗中闪烁的一点微光。她虚弱地抬起指尖,在司云琛染血的掌心轻轻画圈,动作迟缓却又带着熟悉的眷恋。
恍惚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当年她也是这般,在倾羽山庄的后山,小心翼翼地为司云琛包扎虎口的箭伤。那时的他们,青春正好,爱意在眉眼间流淌。
这份美好的回忆忽然被一阵婴儿的啼哭刺破,她费力地转过头,望着唐羽落手中那个浑身青紫的小人儿,泪水瞬间决堤,混着脸上的血污,大颗大颗地落在鸳鸯枕上,分不清是疼痛、喜悦还是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
“若儿,母女平安。”唐羽落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瘫坐在脚踏上,手中的金针也无力地从指间滑落。
她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三年内不可……”话还未说完,便被司云琛失控的声音打断。 “不要了!再不要了!”司云琛紧紧抱着襁褓,像是抱住了全世界,口中语无伦次地重复着。
锦被下的公孙若棠看着这一幕,尽管身体虚弱,却还是勉强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满是温柔与欣慰。
“若儿,女儿就叫承欢好不好?”太子司云琛带着商量的语气说。
“好,承欢,承欢膝下。挺好。”公孙若棠有些虚弱的应道。
此时,窗外晨光熹微,云层被一点点拨开,金色的阳光如利剑般刺破云层,洒在大地上。
檐角悬挂的冰凌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坠下第一滴水珠,发出清脆的声响,仿若奏响了生命新生的乐章。
天光大亮时,整个太子府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十二把纯金打造的长命锁堆满了摇车,每一把都闪烁着华贵的光芒,寄托着众人对小生命的美好祝福。
靖国宫府的老太君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扒在琉璃窗外,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重孙女紧紧攥住司云琛的手指,放在嘴边咂摸,那模样可爱至极。
唐羽落站在一旁,正往药汤里添了一勺蜂蜜,想要减轻药的苦涩。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公孙若棠轻声轻笑,说道:“师兄趴在屋顶看半天了,不冷么?”声音虽微弱,却带着几分调侃。
话音刚落,房梁上便传来一阵瓦片滑动的声音,紧接着,宇文墨抱着药匣一个不稳,直接摔进了花丛之中。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大声说道:“师父让我去拿天山雪莲给你养身体!”仔细一看,他鬓角还沾着清晨的露珠,在阳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
而从他的药匣里,还滚出一个丑兮兮的布老虎,他不好意思地捡起,说道:“路上捡的,给丫头玩。”一时间,屋内众人都被他这副模样逗笑,紧张压抑的气氛瞬间消散,满是新生的喜悦与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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