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琬似乎没看到她的反感,劝道:“明珠,我不是在诅咒宗政墨,我是说实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不能不说。我这样说对你也只有好处……”
她指了指蔚明珠的肚子说:“你怀了宗政墨的孩子,以后你的孩子就是南齐的太子……行风和你们关系很好,他能保证不对南齐动手。这样如果宗政墨出了事,他还能扶持你的孩子继位……你好好想想,这是不是互利的事!”
蔚明珠听了更不喜欢俞琬了,明明自己想做皇后,却拿莫行风来说事,什么扶持自己的孩子继位,谁知道到时她会不会怂恿莫行风打南齐呢!
她低头沉思着,偶然抬头,看到俞琬信心十足的样子,心一动,自己比宇文俞琬小,估计在她眼里,自己就是除了有点姿色就什么不懂的小丫头吧!
她不能对莫行风说自己的野心,却笃定能说服她,她何不成全她呢?更何况,如今天的形势的确对宗政墨不利,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的多。至于以后,谁打谁还不知道呢!
“姐姐说的有理,那明珠就劝劝阿墨,先扶莫大哥做了皇上再说吧!”
俞琬见说服了蔚明珠,心暗舒了一口气。
***
而男人这边,却没像女人这边勾心斗角。
莫行风把对凌羽的怀疑告诉了宗政墨,比俞琬告诉蔚明珠的详细几倍。莫行风忧心忡忡地说:“吟寒,我和南公、商榷讨论过了,凌羽这些异常很危险,南公说凌羽继续这样去,天无人能敌,甚至你我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们一定要想个办法,尽快杀了他……”
宗政墨看了看南公,沉声说:“南公,为什么会这样?”
南公叹了口气说:“鬼姑给他用了天元聚魂丹,这种丹药的配方还是昔日慧心大师无心发现的,他曾经写在《医经》里,后来觉得太过邪恶就毁了,只是当年慧心大师的小徒弟偷抄了出来,不知道怎么落在了鬼姑手上。原本老夫也不知道是这种药,是在《医经》的夹层里翻到了慧心大师的手记,才知道这个秘方。”
天元聚魂丹是由很多种霸气的药材提炼的,服食者功力能短时间猛增,只是这种丹药含了剧毒,人体不能承受。慧心一直没找到方法解决这个难题,后来听说苗疆有种毒虫叫金蚕,以蛊的形势到人体里会帮助中毒的人吸食毒液。
这本是苗疆救人的方法,没想到慧心知道后就异想天开,觉得金蚕能吞噬毒液,那天元聚魂丹的毒性不是就能消解了吗?
慧心痴迷于研究,就找人服食了,还说服了苗疆的族长教会了自己用金蚕蛊的方法。作为回报,慧心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也告诉了族长。
只是后来慧心发现,金蚕的确能吞噬毒液,可是同时,它也会吞噬人的血液,吃了天元聚魂丹的人只要不断补充新鲜的血液,不但能克制毒性,还能提高功力。
而补充新鲜的血液就要不断地杀人,慧心无法想象自己研究的药物会变成杀人的诱因,就断了研究,把这些资料都烧毁了。
只是他已经告诉了苗疆的族长,虽然他一再劝说族长把资料烧了,可是那族长没听,自己没用却保存了来。
鬼姑是大宛的公主,她的启蒙师父就是从苗疆出来的,这些东西作为讨好大宛王贡献出来,就落到了鬼姑手上。
慧心大师虽然烧毁了资料,却没完全中断研究,后来又发现聚魂丹还有乱人心智的危害,他把这些都写在了杂记里。
宗政墨一听,再联想到凌羽的性格和他做了西蜀王就大开杀戒的事,就知道南公没有骇人听闻,如果由着凌羽这样去,他迟早会变成一个杀人的恶魔。
现在死的只是一些百姓,等凌羽的需求越来越大,死的就不是几人了,而是成群的人。
简单地说,现在的凌羽已经有魔化的趋势了,功力迅速膨胀,谁也不知道这样发展去谁能控制他……
而让宗政墨担心的是,他想到了自己身体里的蛊,想到了自己蛊发时对血液的渴望……他越想越心惊,本能地看向南公,那句话在自己喉咙处就是问不出来。
南公是商榷的师父,他的医术用毒术都比商榷和晏启高明,宗政墨不敢问,就怕问出自己和凌羽一样……
南公却看了过来,没有掩饰自己眼中对宗政墨的怜悯。
宗政墨的心就沉了去,看着南公,半响苦涩地问道:“我身体里也有金蚕蛊对不对?还没发作,只是因为鬼姑还没对我手?”
南公见他猜到了,就看了看莫行风。
莫行风点了点头,南公才点了点头:“老夫不知道你对鬼姑到底有什么用,看凌羽这样子,只能猜想鬼姑没有引发金蚕蛊是留你还有用,也许凌羽只是你的替身,鬼姑想在他身上看看金蚕蛊能发挥到什么程度……”
宗政墨苦笑,他该感激鬼姑吗?
“南公就没办法帮我驱除这些蛊苗吗?”宗政墨问道。
南公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宗政墨沉吟着,许久才慢悠悠地说:“你为蔚明珠做的事老夫知道了,你的心头血能改变她的体质,想必她的也能……老夫可以帮你驱除这些蛊苗,只是你可能会大失血,除非蔚明珠的血能补充你的血液……否则蛊苗一失,你就没命了!”
“那算了!”宗政墨起身,冷冷地说:“我不会为了自己活命让她死……这事以后别提了。行风,你要是泄露出去一个字,以后我们永远不可能做朋友!”
莫行风摸了摸鼻子,他就知道这家伙不会答应的。
“如果我不管这些蛊苗,我会怎么样?”宗政墨又问道。
南公摇了摇头:“你撑不了多久了……就算金蚕蛊不发作,噬心蛊也会要了你的命……老夫虽然可以帮你,也维持不了多久!”
“我还有多少时间?”宗政墨冷静地问道。
南公看看他,伸手一晃,宗政墨一见心就沉了去,四个月……他说的是四个月吧!
他在心里算了一,四个月已经到了蔚明珠生产的时候,他运气好的话,能见到自己孩子的出生吧!
“够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宗政墨大步走了出去。
蔚明珠一得到宗政墨出来的消息就赶了过来,宗政墨已经走到了堡外的广场上,太阳照着他瘦削的身影,寂寥萧瑟。
明明是在阳光,蔚明珠却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暗黑之气,这种气息从来没在宗政墨身上出现过,让蔚明珠一时有些畏惧,不敢上前,只能远远看着。
许久宗政墨才慢慢转过身,和她遥遥对视着,他身上的暴戾之气慢慢消散,蔚明珠鼓足了勇气一步步走过去,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站住了。
“阿墨……你不要我了吗?”蔚明珠委屈地问道,只知道自己再不敞开心扉,由着他这样离去的话,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这一别可能就是阴阳相隔!
宗政墨看着她没出声,表情淡然。
蔚明珠突然有些恨他了,总是这样淡然,似乎没有什么能撼动他这样的表情,比起这样的淡然,她更怀念他对自己发怒,大喊大叫的表情,那才让她感觉真实……
许久,在她以为宗政墨不会回答自己,一刻就会转身离开时,宗政墨开口了,问道:“那你要过我吗?除了帮你赚钱,帮你保住蔚家,保住你想保的人……除了这些,你要过我吗?”
你需要我吗
你需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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