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经历两朝,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自然知道现在到了朝代更替的关键时候,确实要小心行事。“哀家明白,擎儿不必担心哀家,只管做好你的事。不过苏皇后之事,哀家听说群臣上书反对废后,否则就集体请辞,这如何是好?”
苏皇后如此残暴,岂能继续为后,否则朝廷对百姓都无法交代,也会让他国看笑话。
可苏默然如今把持朝政,必定是他鼓动朝臣上书反对废后,皇上为了朝廷稳定,恐怕不得不妥协。
元苍擎无声冷笑,“皇兄这是自己种的恶果自己尝,怨不得旁人。至于废后,恐怕一时半会无法成行,母后别管了,让皇兄反省反省也好。”
皇兄不是想利用苏默然对付他,再利用他对付苏默然吗,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现在差不多是时候把大权收回自己手中了。
可惜,事情早已脱离他的掌控,苏默然有办法让苏皇后戴上那顶凤冠,就有本事保她无事----不管她犯了多大的过错也好。所以要想除苏皇后,必除苏默然。
太后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哀家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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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群臣的激烈反对,宣德帝纵使对苏皇后痛恨厌恶,却仍旧没能废了她,几天之后,就将她放出冷宫,她仍旧是魏王朝一人之下的皇后,这让皇宫所有人妃子全都忿恨不平,却又敢怒不敢言。
苏皇后也知道自己身份地位虽然没变,却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所以还得腆着个脸,往宣德帝面前凑,好哄住他,直到明年正月十王父亲起事为止。
然宣德帝对她和苏默然恨入骨髓,别说召她侍寝了,根本就不见她的面,她再气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使性子,万般无奈之下,饶是她性子一向高傲,也不得不放下身段,亲上承乾殿求见宣德帝。
不大会儿,常公公小心地出来,一脸为难,“皇后娘娘恕罪,皇上说龙体不适,不见娘娘。”
又不见?苏皇后心头火起,一连三天了,她前来求见宣德帝,却一次又一次被拒之门外,他是忘了父亲如何给他施压的吗?“常公公,烦你再替本宫通报,就说本宫有要事求见皇上。”
“这……”常公公甚是为难,方才在殿上,他已受了宣德帝几句责骂,要他不得替苏皇后通传,可这苏家也不是好惹的主,他这不是左右为难嘛?“那好吧,老奴就再去通传一声,皇后娘娘稍等。”
入得殿来,常公公上前两步,嘴张了张,没敢说,又上前一步,这才期期艾艾开口,“皇上,皇后娘娘说----”
“不见,”宣德帝怒喝,“朕与她没有话好说,让她回去!”
迫于苏默然之势,他一时废不得这个皇后,但再想要保住夫妻情意,已万万不能。她想做这个皇后,让她做,其他的再也休想。
常公公暗暗叹息一声,只能应道,“是。”接着转身出殿,再看到一脸怒容的苏皇后,他都快哭出来了,“皇后娘娘恕罪,老奴已经代为通传,可皇上就是不见皇后娘娘,这……”
苏皇后咬牙,羞愤难当,却终究不能怎样,狠狠跺脚,甩袖离去。
皇上,好,很好!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到时候父亲起事,你魏王朝的江山就要易主了,我看你在我面前,如何傲得起来。
宣德帝原本还窝着一肚子火,谁料隔天之后,苏默然居然上殿来,毫无顾忌地指责起来,“皇上可知皇后凤体欠安,已卧床两日,怎不前去探望一二?”
宣德帝看见他就来气,正有事要责问他呢,他倒有理了,“关朕何事?”
现在他们君臣两个已经彻底撕破脸,就算在朝堂上,也是互相不待见,可苏默然有大半朝臣支持,他却什么都没有,心里能不憋屈吗?
苏默然似笑非笑地道,“皇上怎能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皇后对皇上一心一意,苏家更是对魏王朝江山忠心耿耿,皇上如今为了一些小事,却是翻脸不认人,不怕寒了忠臣之心?”
“小事?”宣德帝大怒,咬牙道,“苏灵璧心肠歹毒至斯,不但害死朕的皇子,更几乎害了柳妃性命,如今栾妃更是因痛失孩儿,变的疯疯癫癫,若这是小事,什么才是大事?”
苏默然悠哉道,“事实未明,皇上怎知是皇后所做?这分明就是居心叵测之人故意陷害皇后,皇上是明君,难道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吗,还是说皇上被小人蒙蔽了心智,连是非都分不清了?”
“苏默然!”宣德帝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问,“你是什么心思,朕心知肚明,还装什么糊涂?你居然敢私自扣留朝臣的奏折,该当何罪?”
今日宁明远说到上过一道奏折,是关于淳州水患,需要朝廷赈灾的,他却并没有看到,几番查证之下,才惊悉是苏默然一直以来越俎代庖,先将朝臣们的折子扣下看一遍,于苏家不利的,或者他看不惯的朝臣所上的奏折,就全部扣下,其余的再呈上去。
自魏朝开国以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苏默然胆大包天到了何种地步,简直非宣德帝所能想像,他怎能不气炸了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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