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袭的眼底深邃,而玉染的却是格外明亮澄澈。
她勾了勾唇角,突然伸手一扯,容袭的原本松散的外衫直接滑落。而玉染似乎还意犹未尽,她盯着容袭,又伸出另一只手,双手一起去解容袭的内衫。
终是在容袭的内衫也快支撑不住的情况下,容袭腾出一手轻轻扣住了玉染的一只手腕。他望着玉染,波澜不惊,却是颇有无奈之色,他说:“阿染,虽说你相信我的定力是好,可你不要忘了——我是真的喜欢你。”
可你不要忘了——我是真的喜欢你。
真的喜欢她?
玉染的一双眼睛很透亮,她瞧着容袭,要多自然有多自然。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当赫连玉当得久了,她的性子也被慢慢磨得愈发圆滑了,对待很多事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此刻,她同样是摆出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柳眉弯弯,凤眸斜飞,她提了提唇角,悠哉地说:“是么?那很好。”
“什么很好?”容袭柔和地问。
玉染听了,微笑说:“你没有理由拒绝我了,这很好。”
容袭闻言,竟是也被玉染的这番回应弄得怔愣了一下。说实在的,这还是他这段日子以来,或许是他在面对玉染以来最无奈,也是最想不透的地方。
他的眼睛黑洞洞的,看上去好似是温润而幽静,他抿着唇看着玉染许久,最后还是阖了阖眼,接着慢慢俯下身,将让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玉染的身上。他将头轻轻埋在玉染的肩头,须臾之后在玉染的耳边低声呢喃道:“阿染,爱之深恨之切,我并不希望我们有一天会走到这个地步。”
如果只是平平淡淡的喜欢,如果不是爱得太过深重,如果两个人之间仅仅停留在那种朦胧又自在的感觉,到了他们对立的时候才不会深深地恨着对方,就还可以保持着原本的那份浅淡朦胧的喜欢。
一直以来,容袭和玉染都是秉承着这样的想法。他们互相喜欢,也互相包容,可那在别人眼中几乎算不得是爱。可就是因为是这样,才能让两人即便清楚地知晓是在互相算计,也没有怨恨对方,甚至还能体谅对方。
所以卓冷烟和邵语岚才会问玉染,究竟玉染对容袭抱着的是怎样的情感。因为在她们眼里,容袭和玉染两人的情感实在是太难懂了,甚至可以说是太可怕了。
到底是要心宽到什么程度,或者是自信到哪个地步,才可以连这样的算计都可以互相包容。
这真的——是爱吗?
玉染眨了眨眼,只是顿了一刻,便莞尔咧嘴笑说:“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恩……是我的长相还入不了慕容殿下的眼?也是,慕容殿下的模样任何女子看了都会是自愧不如,我当然比不上。”
答非所问,可是也不会让人觉得尴尬。
玉染说完,静在那里。
容袭听完,也静在那里。
两人互相看着,又似是互相思量着什么。
最后,玉染只是在耳畔听见低低的一声叹息,接着就感觉自己胸口一凉,原本便被搅得散乱的单衣现今早已直接被解了开来。
容袭手心微凉,触在玉染的身上,让她不禁也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但那双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容袭。
容袭想了想,忽然撤出另一只手覆在玉染的眼眸之上,睫毛划过手心的感觉痒痒的,却让容袭原本有些郁闷的心里逐渐缓和了起来。他稍稍俯身低头,吻落在玉染的唇上,开始细细地摩挲起来,是与之前的蜻蜓点水全然不同的意味。
珠帘缦纱,月色姣好。
耳鬓厮磨之间,似是有着细微的喘息之声,整个屋里满是旖旎缱绻之色。
翌日,天刚亮的时候,玉染就醒了。
她睁着眼,盯着白花花的房顶,然后又侧过头,看了一眼还是阖眼睡着的容袭。
其实玉染也不知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她觉得这样可以让两个人都稍微舒坦一些吧。
还有就是,因为另一件很重要事。
想到这里,玉染还是忍住身上的疲倦和酸痛慢慢坐起了身。她瘪了瘪眉,长长吁出一口气。她朝外头的床底下扫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见散乱着落在地上的衣衫。
玉染只好小心地翻身越过容袭,双脚落地之后又从床沿飞快地站起。她将单衣随意套了回去,接着才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件男装的锦袍穿上,慢悠悠地系上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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