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长孙弘根本就无法想到吧,那个当初在明戌时写下这首曲子的人正是玉染,而那时的玉染正是和容袭有些无趣地呆在云华殿。容袭抚琴,而玉染就为他写了这首曲,容袭觉得喜欢,便弹了。
说起来,那时玉染的做法还真是有种博“美人”一笑的感觉,倒是被他人看得有些风流了。不过,容袭也是确实长得比女子还要惑众,于是也没有人觉着奇怪了,反倒是认为玉染的做法很是正确。
只是现在,还未等玉染反应过来说些什么,只见谢意远的脸色一变,对着长孙弘与玉染急着喊道:“小心!”
玉染一侧头,就看到泛着冷冽银光的刀锋与她擦肩而过,直接划破了她的衣袖,带出了血丝,与她嫣红的衣裙交织在了一块儿。而站在她前面一点的人是长孙弘,所以那把短刀是朝着长孙弘而去的。
在玉染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自己下意识地抬手,右手的折扇精准地打在了握刀之人的手腕上,让那人握着刀的手一抖,人也往后退了一步。
玉染此刻才来得及回过头,却见握着短刀的人竟就是刚才替他们抚琴的琴姬,难怪她那时总觉得琴姬看着长孙弘的眼神有些古怪,而且给人的感觉不太舒服,原来竟是这个原因吗?
下一刻,那琴姬目光一转,刀锋反倒是冲着玉染而来。
只是玉染下一瞬就感觉自己的身子离地,就被突然出现的长孙弘身边的暗卫一把抱到了小船的夹板上,玉染都还来不及感受到伤口的疼痛,就看着长孙弘和琴姬纠缠在了一起,那琴姬丝毫不见刚才的柔媚之色,反倒是下手处处狠辣。
而长孙弘的暗卫也在将玉染移到安全的位置之后,出手拦下了琴姬。竹良也是同时出手,琴姬终是不敌,被扣了下来。
玉染此时才捂了捂被划破的手臂,轻轻皱着柳眉,小心地走到长孙弘的身旁,视线一直落在那琴姬的身上。
“是谁命你来杀我的?”长孙弘拉过玉染,先是扫了眼她手臂上的伤口,接着眼神蓦地冷了下来,他开口问道。
只是即使长孙弘这么问,许久过去也是没有听见琴姬的回应,似乎她早已打定主意如若失败绝不开口了。
长孙弘见此,看了一眼扣着琴姬的竹良。竹良很快也是明白,当即抽剑重重地刺入了琴姬的心口。
一时间,血色四溅。
长孙弘本来想要去捂玉染眼睛的手也被玉染抓了开,长孙弘也在此刻静默了下来,他的脸色很沉,不大好看。
而玉染见此情景,也是抿着樱唇,一双凤眸之中星星点点的,看不清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长孙弘顿了一下,拍了拍玉染的肩头,他看见玉染回过头来,于是哑声开口说道:“要是我们放了她回去,那么会给我们带来危险。”
玉染闻言,脑海中忽然似是有什么划过,她愣着神,目光有些放空,须臾之后她才回过身来,她对长孙弘说:“也许你说得是对的吧。”
长孙弘诧异于玉染的冷静,常人若是亲眼看着有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自己身边人动的手,那必定是会惊惧害怕至极,所以长孙弘才会担忧于玉染。
玉染笑了笑,笑意牵强了些,应是还未从刚才的刺激中恢复过来,她见着那血色还是有些刺目,不过她依旧说:“我没事,只不过好像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现在的玉染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自己到底有多少次只能选择狠下心来,就因为一句她自己一直对他人教导的一句“若是放虎归山,那么或许死得就是他自己”。
长孙弘对此没有再问什么,比起问别的,其实长孙弘真的想知道的是——失忆的玉染究竟是什么人?
倒是竹良,在杀了琴姬之后,他将剑收回鞘中,视线看向身边的暗卫,皱眉开口道:“你是怎么回事,为何不先保护世子殿下?害得世子殿下受伤。”
暗卫闻言,也没有言语,而是瞬间跪倒在地。
玉染听着,才发现长孙弘的身上确实被割出了好几道口子,大部分是在肩上和手臂上,腿上只有两道,伤口不深,确实还在淌着血。
长孙弘注意到玉染的目光,于是安慰她一般对她咧嘴笑了笑,他俯下身,提手去抓玉染的手臂,却同样不小心碰着了玉染的伤口,看见玉染痛得咧嘴皱眉,才赶紧松了手,连忙说道:“南玉你没事吧,你怎么也受伤了?刚才暗卫把你带去前面的时候,你已经被伤到了吗?”
玉染摆了摆手,笑道:“放心吧,你都伤成这样了,不也活蹦乱跳?”
敢当着世子的面说他活蹦乱跳的人,恐怕在这世上也是极少的。除去湘王和几位长辈,估计也真的就只剩下玉染了。
长孙弘闻言,无语说:“你这么说我倒是没有关系,但是南玉你不是之前的伤势才刚刚恢复吗?这都养了大半个月了,可是不想再被她这么一搅功亏一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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