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玉渊可以算是对玉渊先提了一个醒,但他心中仍有一丝愧疚。愧疚的是他将长孙毅当做十年的友人,他对长孙毅说得也确实都是实话,可是,这也同样是容袭希望他对长孙毅说的。
这终归是一场局,就算长孙毅可以从安君长孙延的手中离开,也绝对无法从容袭的局中抽身。只不过,玉渊知晓的是,容袭至少不会无故伤及长孙毅的性命。
“你是要我反?”长孙毅神情还算镇定。
玉渊沉默须臾,最后他抬眸认真地盯着长孙毅,一双眼中难得的幽深,“你是君上的亲兄弟,既然当初君上可以夺得了先王的王位,那么你也可以。更何况你和君上不一样,你受得百姓崇敬,受得大臣尊重,如若代替君上的人是你,那么他人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你能告诉我,你这么说,为的真的是湘王府,还是别人呢?”长孙毅毕竟带军十几年了,面对什么都要带着几分遇事不惊的态度。此刻,他听了玉渊的话,似是也思量了许久,才开口问道。
玉渊握着杯盏的手顿了顿,接着竟是在玉渊的面庞上看到了几分笑意,他的神情好像有些疲倦了,他边叹边笑着说道:“王爷,我为的是谁重要吗?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湘王府所有人的性命吗?再者,若是王爷你真不在意那也没有办法,可是安君暴虐,如果王爷你一死,就再没有人能阻止他的杀戮。”
“你难道不会吗?”长孙毅问。
玉渊笑了,他说:“对,我不会。”
“因为安国究竟会如何与你无关是吗?”长孙毅又问。
“王爷,我是安国的丞相,所以安国的动向与我息息相关。我实话实说一句,王爷你若是死了,那很不值。”玉渊的语气很是平静。
“不值?依照你的意思,如果我死了,那日后安国就可能很快就落在他国的控制之下了。可是,若我现在想要湘王府上下不死,那么以我一己之力显然无法翻盘,那也势必要依赖其他的人,而玉渊,你就是替那人来劝说的吧?”长孙毅也笑了出来,只是他的一双眼中仍旧锋芒尽显,丝毫不失威严。
“王爷,我是不是在劝说都无所谓。只是,有一句话我作为友人不得不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玉渊的眼中蓦地一凛,启唇说道。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吗?
“哪怕,是作为傀儡一般地活着?”长孙毅反问。
“是,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人一旦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玉渊的言辞发自肺腑,因为他自己就很了解这一点。毕竟,他现在也是如同傀儡一般地活着,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活出了以前没有的生活。他的人生因为容袭的出现截然不同了,除了容袭让他要做的事情之外,他也获得了自己想要的。
这就像一笔交易,不知何时能够抽身,却也诱惑着你去一步步地靠近。
玉渊清楚容袭的能力,所以他很忠心,他觉得,容袭是个足以撑起一个天下的人。
而长孙毅有他的傲骨,所以玉渊如若不将湘王府全府的性命安危放在长孙毅的面前,那便很难使长孙毅改变心意。
“那以你之见,要如何才能使湘王府所有的人都无碍呢?”长孙毅没有再接玉渊的话,而是转了一个方式问道。
玉渊听了,微微抬眸,在停顿须臾之后语气平和地开口道:“王爷只需护住一个人,那日后湘王府必定无忧。”
“谁?”长孙毅问。
“听说世子从城外救回了一位姑娘。”玉渊说。
长孙毅一顿,“你是指南玉?”
玉渊笑而不答。
长孙毅没有因为玉渊的表现而感到惊讶,相反,长孙毅倒是觉得理所应当,他说:“她就是你背后之人吗?”
玉渊即刻答道:“不是。”
长孙毅挑了挑眉,“既然不是,那为何你要我护她?”
玉渊道:“王爷,你不必再问我她到底是何人。我说了,只要她还活着,那么湘王府就不会出事。这一点,我玉渊绝对不会骗你。况且,王爷不是还在府中收留了另外一人吗?若是王爷败了,那么想必他也会受得牵连,如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要对不起死去的秦太傅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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