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两日后,湘王长孙毅率军突破安国都城,城中禁军无力阻挡,顿时安国王宫面临兵临城下之境。
当夜,长孙宛然坐于玉染安排的别院屋中,心情沉重紧张,她的柳眉紧锁,原本灵动的眼眸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她抬眸,从窗口望出去,并无月色星辰相伴,今日的夜空朦胧,叫人觉得薄凉至极。
须臾,她听到外面的街道上似乎传来十分响亮的震动声和呼喊声,让她的心跳顿时又快了几分,额头上隐约有冷汗冒下。
这里离王宫其实不远,甚至离湘王府也很近,只是处在主街的街尾。别院的前门口是卖普通衣料的商铺,其中也都是玉染的人,而后院则腾给了她,后院的门口是一条几乎无人经过的小路。
此刻的长孙宛然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似乎也有些焦急起来,她站起身,在屋内来回徘徊。
就在她来到门口,准备开门出去询问究竟的时候,门被先一步朝里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人裹着一件灰黑色的披风,隐约可见里面是一袭雪色衣衫。她玉冠束发,这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俊朗温雅之意,她的眼眸漆黑而透亮,其中倒映着长孙宛然惊讶的模样。
长孙宛然看着眼前这个一身贵气的俊朗男子,一时间心中惶恐担忧至极,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整张俏脸都要拧到了一块儿。
“你……你是谁?”长孙宛然颤抖着开口。
“男子”神情未变,还是那般平静而淡然的姿态,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长孙宛然,随后一步踏入。
“宛然,你当真猜不到我是谁吗?”
这个声音玉染丝毫未加以掩饰,她的语气温柔,是女子才有的纤细嗓音。
长孙宛然一怔,接着她显然反应了过来,她一手捂在嘴上,震惊地出声,“你是南玉?”
“是我,宛然。”玉染轻轻笑着应答。
长孙宛然在惊讶玉染的打扮之后,慢慢恢复了过来,她飞快地往前走了两步,一手蓦地抓在了玉染的手臂之上,她急促地说道:“南玉,你怎么扮成这副男子模样?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外面又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听到很吵闹的声音。”
玉染的眼眸静静地盯着长孙宛然的双眼,须臾,她无声地笑了笑,也并未拨弄在长孙宛然抓这她的手。她挑了长孙宛然的一个问题回答,“你的父亲和兄长集结大军已经兵临王宫城下了。”
“你说父亲和兄长他们……这怎么可能?”长孙宛然睁大眼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事实就是如此。”玉染弯了弯眼睛,温和道。
长孙宛然沉默了,她的手还轻轻地握着玉染的手臂,而心中的思绪已经翻覆不定,几乎是要搅得她直接崩溃。
难道说,君上说得果然都是真的吗?
“南玉,为什么父亲会答应出兵,他向来敬重君上,他不可能这样做的,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长孙宛然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迫切。
玉染眼帘轻垂,眼底的神情陡然深邃,她提着唇角,似乎看起来有些遗憾。
屋子里的气氛静止到一个糟糕的地步,因为房门没关,所以冷风直接吹拂了进来,撩起玉染背后的发丝。
“宛然,你既然知道我是宁国赫连玉,就应该明白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还是说,你有意想认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玉染的声色轻缓,脸上的笑意也全然敛起,化作了一片沉静。
“南玉?”长孙宛然浑身一震,握着玉染手臂的手下意识地缓缓松开。她盯着玉染,薄唇开了又阖。
“在你的心中,一定十分抵触我是赫连玉这件事吧?毕竟,你是安国湘王府的人,而我是宁国的摄政王,我与你的父亲曾是敌人,所以也同样就是你的敌人。安君将真相告诉于你,不也就是希望你能把我当做敌对的存在吗?”玉染的语气毫无波澜,她仿若只是在称述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无关国家大事,无关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