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这一夜,玉染睡得极沉。也不知道是因为累了,还是倦了,竟是不管外面闹了什么动静,都没能将玉染吵醒。
而玉染的孩子,也就是刚刚出世的别人口中的小殿下也被交由储雁安照顾。
照玉染当夜睡去前的话来说,“说实在的,我不喜欢小孩子,顶多能接受五六岁大的孩子。不过他既然是我生下的,那我还是会喜欢他的。”
翌日一早,当玉染在朦胧中苏醒地一刻,入目地第一眼就是一张清隽的面庞。
“殿下,你醒了啊。”秦奚温温地笑着说道。
“秦奚,你回来了?”玉染刚开口,便发现自己已是口干舌燥,连薄唇之上似乎都已经干裂,她晓得现在她的脸色也一定是叫人惨不忍睹。
秦奚在这个时候回来,恐怕昨夜的华军那里果然还是发生了些什么。
“华军昨日深夜撤兵了。”秦奚先是替匆忙着替玉染找来水杯,等玉染呛着硬是喝了两口水自后,他又坐在她的床侧,一边给她用毛巾擦拭着脸颊,一边敛着眸解释道:“虽然华军具体撤军的真正缘由没有被众将士知晓,但我后来又去打探了一下消息……华君从容袭的手里接掌了军队,毕竟华君当时同意派出的所有军力原本就全权是由华君自己负责的。容袭昨日从殿下这里回营之后,主动向华君上交了剩余的军权,似乎还有别的什么条件,但深入去打探的人并未听清他们所言,所以我也就不知晓了。”
“容袭主动上交军权?”玉染想到了昨夜她听见的修子期向容袭转达的内容,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一双凤眸之中划过几分莫名的情绪。
秦奚沉吟片刻后问道:“殿下是不相信容袭的举动是真的?”
“这倒未必。就算是我不信,像华君那样老奸巨猾的国君,又怎会辨别不出容袭所做的真假?”玉染嗤笑了一声说道。
“可是之前容袭也有骗过华君,华君也有未曾发现的时候。”秦奚思量着说道。
“这不一样,有些东西要仔细斟酌之后才能发现破绽,而容袭尤为擅长这一点。但军权这种东西可是做不得假的,包括容袭会呈给华君的朝堂上的自身势力,也必定是真的,这些浅显的功夫他必定会做足。”玉染的眼眸半开着,可往日里漆黑透亮的眼底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沉寂,其中阴霾遍布,让人竟是不敢直接面对。
秦奚将玉染的被角轻轻往上提了提,随后道:“依照殿下的意思是说,容袭交上去的权利都是真的,可在背后一定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是被容袭刻意隐藏的。”
“或许吧。”
玉染的这个回答有种应付地意味在里头,她阖上了眼,苍白的脸上没有带着任何神情的波动。
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就是这一点最为可怕。
秦奚见玉染的状态一直都不太对,面上登时浮现了一抹担忧之色,他以前从未在玉染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沉寂且漠然的神色。
他静默良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他勾起嘴角,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他说:“殿下,我刚刚去看过小殿下了,小殿下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殿下有想好给他起什么名字吗?”
“没有。”
“那殿下要不要想想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呢?”秦奚锲而不舍地问道。
玉染一顿之后又道:“你想吧。”
秦奚轻叹一声,似乎有些无奈地说道:“殿下,我不是他的娘亲,更不是他的父亲。你让我给他起名字,委实我为难到我了。”
“不是你刚才说喜欢他的吗?”玉染睁开眼,眼底划过一丝迷惘,她就这么静默地盯着秦奚。
秦奚点头,“是,我是说小殿下很可爱,我很喜欢他。”
“那既然是这样,这个孩子就交给你来照顾了如何?”下一刻,玉染便接话说道。
秦奚一怔,他以为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你也晓得我这个人的,我照顾不好任何人,也照顾不好自己,以往也都是你们一直在照顾我。我的眼里真正看进去的东西终究太少了,光知道和别人争天下,光知道拼了命地复仇,将敌人踩在脚下。”说到此处,玉染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就是因为这样,语岚才会死的吧?明明之前她还在的,她还告诉我,她太闷了,所以想要我陪她四处走走,可是我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都没能给她实现。我给她的,只有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