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意目光落在那用玉碟盛放的梅花花瓣上。
她现在的处境何尝不像这梅花。从枝头被人摘下,困在玉碟之内任人宰割。
“时姑娘,殿下正等着呢。”钟应顺说罢从门外叫进来一个小太监,“这是小忠子,他能帮你打个下手。另外,不要想着做什么手脚。若是殿下因为这梅花糕出了什么问题,后果就不用咱家提醒你了吧。”
时倾意看着小忠子那细小的老鼠眼,点了点头。
待钟应顺走后,时倾意拿起制作工具,开始做梅花糕。只小半个时辰,梅花糕便做好了。
她举着雕花托盘,一步一步向裴亦寒走去。
“时姑娘,你没事吧。”小忠子见她整个人走路歪歪扭扭,手里的托盘拿得也不是十分稳当,出声问道。
时倾意唇色青白。她摇了摇头,“无事。”
马上就能将这梅花糕送过去了,时倾意看着视线内的裴亦寒,紧咬下唇。
她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所有力气。
“殿……”
视线内的实景逐渐转化为虚影,时倾意感到一阵晕眩,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吧嗒。
盛着梅花糕的玉碟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什么声音?”裴亦寒正在看宫里传出的密信,突然一阵心悸,强烈的不安感充斥着整个胸腔。
钟应顺立刻道:“奴才这就去看看。”
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裴亦寒将密信放下,“许是什么器物摔碎了吧”
“干爹,干爹!”小忠子一脸惊慌失措,他拉住钟应顺的袖子,喘着粗气。
钟应顺低声道:“怎么这么冒失,惊到殿下了怎么办。”
小忠子用手指向殿内通向小厨房的方向,磕磕巴巴地说道:“时姑娘晕过去了!”
“什么?”钟应顺看了眼裴亦寒。
他从小看着裴亦寒长大,可即使这样,裴亦寒的许多心思他也猜不透。时倾意身份特殊,他也拿不准裴亦寒的态度。
“怎么了?”裴亦寒不悦地开口。
钟应顺拍了拍小忠子,走上前,“殿下,时姑娘晕倒了。”
“晕倒了?”裴亦寒猛地起身,可随即懊恼地坐回去,“晕倒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吵什么。”
钟应顺弓着身子,“是奴才们的不是,奴才这就去处理。”
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时倾意的世界,她想要挣扎,却无济于事。
“爹,娘,救救女儿吧,”时倾意努力将自己缩起来。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倏的,一只野狼出现在她面前。森白的牙齿挂着涎水,猩红的眼睛里映着时倾意惨白的面庞。
“亦寒哥哥。”
熟悉的称呼从口中说出,时倾意还未作出反应,就被拽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就在她准备放弃挣扎时,一只手拉住了她。那只手的主人仿佛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侧。
如同在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发现了绿洲,时倾意紧紧地拉住那只手,贪恋着那份温暖。
“放手。”
时倾意隐隐听到了咬牙切齿的低吼。
为什么要放手?她一时也上了脾气,死死地拉住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