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冬喜动了。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把李天华扑倒在地。
小厮吓蒙了,怔愣着扔了手里的灯笼朝冬喜扑来的同时,一支尖利的长棍直插李天华的胸口。
这是夏日,衣料子很薄。
长棍被削得无比尖利,插进软骨头一般的李天华身体里,鲜血喷涌而出。
不止,冬喜顺手捡起地上的剪刀,在李天华的惨叫声中挥起又落下。
挥起,落下。挥起,再落下。朝各个方向刺去,刺的最多的是李天华的身体。
小厮也在混乱中被剪刀戳得鲜血直流,“四少爷!爷!爷……”
轰!
灯笼忽然燃起来,火苗子窜得老高。
没错,柴房里还闲置着一盏油灯,放在角落里没拿走。冬喜早早就将油灯里的油,泼在地面上,用干草盖着。
黑灯瞎火,加上有血腥味的遮掩,让人丝毫没注意到脚下的异样。
直到灯笼掉落在地,点燃了地上的油,又点燃了干草,再一股阴风吹来,火势迅速蔓延。
小厮也出不去了,凶相毕露地扑向冬喜。
“臭婆娘!”小厮狠狠一个耳光打得冬喜脑袋一偏。
她头发散落下来,像个索命的幽魂,阴阴地问小厮,“不是要快活一下吗?”
随着这句“快活”出口,那把剪刀挥起就往对方脖子快活地戳去。
一阵剧痛袭来,小厮愣了一下,猛地扑上来掐住冬喜的脖子。
冬喜胡乱挥动着手中的剪刀,也不知戳了小厮多少下。
冬喜的口鼻渐渐没了呼吸,手也软软落了下去。
她睁大眼睛,痛苦中仿佛看到了光亮。
一个声音说,“冬喜姐姐,你去歇着。你今日身子不爽利,摸不得凉水,活儿我来干。”
这是红鹊的声音。
一个声音说,“冬喜,你快来尝尝我做的糯米饭,看看好不好吃?”
是自己腼腆的声音,“姑娘都还没吃,我怎么敢吃?”
“哎呀,就是因为夏儿姐姐还没吃,所以才让你吃嘛。你快尝尝,看看香不香?这是五色糯米饭,我用了好多种野菜做的呢,你看,好多种颜色,可好看啦。”
这是红颜的声音。
冬喜还记得那五色糯米饭的味道,是她一生中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七嘴八舌的声音从四面涌来。一个美丽的女子端坐在椅上,眉目间漾着莫名的温柔,“我再说一次,以后你们是我的人。未经我允许,谁都别想主宰你们的人生。”
“那,姑娘,奴婢算您的人吗?姑娘,奴婢来的时间短,可奴婢喜欢姑娘,想一辈子跟着姑娘。”
那声儿爽朗又坚定,“才多大点,就一辈子!这路,还长着呢!”
路,不长……就此断了。冬喜最后一滴泪从眼角滑下。这一瞬间,她最想说的竟然是,姑娘,我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