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楚昭云才等来了程轻澜,想必是祖母和母亲盘问了他许久。
“昭云。”
“轻澜。”楚昭云转头,撞进了程轻澜担忧的眼神里,说道:“这是我阿公的灵牌。”
程轻澜没想到,祖母当时的欲言又止竟然是这个原因。
他也明白了祖母当时想说的意思。
程轻澜给柳阿公上了三炷香,同楚昭云跪在了一起。
“昭云,节哀。”
“嗯。你怎么来汴京了?来办事?”楚昭云心里隐隐希望,程轻澜是顺便来看她的,而不是特地为她而来。
“我本就想来找你,加之祖母说我现在陪在你身边,你或许能好受些。”
楚昭云心情复杂,说道:“谢谢你。”
过了片刻,又说:“既然你来了,借着这个机会有些话我便同你说清楚。”
程轻澜似乎能预料到楚昭云说什么,毕竟他看了她留下的信,也听祖母转述了她的意思。
连忙说道:“昭云,我会等你守孝三年,我不着急的,你不要有压力。”
楚昭云本来是想说这件事的,但被程轻澜抢先了,她便继续说道:
“按理说,这娃娃亲是阿公替我定下的,如今阿公去了,我更不该违背他的好意退亲,但是……”
一个但是,将程轻澜的心揪了起来。
程轻澜有些心慌,立刻解释道:“我明白你的顾虑,昭云,我认真考虑过了,永勤伯爵府在汴京城,你若是愿意在汴京城定居,我便将医馆开到汴京城来。
无论在哪里,我都同你一处的。”
楚昭云心中一紧,问道:“值得吗?我一直都活在你的想象里,你认识的我可能是通过记忆美化过的我,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值得吗?”
“我心悦你欢喜你,一切都值得。”
楚昭云从不怀疑程轻澜话里的真诚。
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该说最坦诚的话。
“轻澜,有一件事我要同你说。”
“你说,我认真听。”
“我阿公的死不是意外,是被人谋害,而且他是为了查我娘的死才丢了命。我娘十四年前死了,凶手至今都没抓住,我阿公带着线索刚来汴京城,就被人灭了口。这凶手的势力不是我能想象的,如今我在汴京,是伺机而动,我要查明真相。”
程轻澜消化着楚昭云的话,也知道她还没说完,继续洗耳恭听。
楚昭云接着说:“我要做的事,注定是危险的,我不忍永勤伯爵府受我连累,可血脉亲情我没得选,若是有朝一日我被人拿住,势必要牵连永勤伯爵府。但好歹楚家是个伯爵府,还有几分留有余地的可能,可程家呢?”
程轻澜一愣,程家虽在夔州因着医馆的原因还有几分话语权,但到了汴京城里根本就不够看的。
“昭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
“我知你是赤诚之人,可程家呢,为了我置程家上下于危境之中,我做不到,你能做到吗?”
“我……”程轻澜语塞,他无法回答这个
问题。
他来的路上将两人遇到的困难和阻碍全部思考了一遍,也都有了应对之策。
方才在宁福堂老太太问他是否愿意守孝三年,他也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可万全准备到了楚昭云面前,都没了用。
楚昭云将他问住了。
他愿意为了心爱之人赴汤蹈火,可整个程家呢?
“轻澜,认识你我很高兴,有你这样赤诚之心喜欢我,我很高兴,这份情谊,我会长长久久地记在心里,你对我的好,我也都记着。谢谢你。”
“昭云……”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程轻澜做不到欺骗自己,也做不到欺骗楚昭云,承认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