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云将沉甸甸的荷包放在了桌子上,邀请程清澜想吃什么点什么。
盛情难却,程清澜最后点了满满一桌子菜。他甚至觉得,除了点菜,他也没什么机会能融入到楚昭云和段景曜的谈话中。
这种多余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在他欲言又止了两三次后,楚昭云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当,明明是给程清澜接风,她却一直在问段景曜能否顺利升为提举的事。
连忙问程清澜:“这几日查案子忙,也没能去医馆帮忙,一切可还顺利?”
程清澜松了口气,这两人总算是注意到他了。
“还算顺利,总算是顺利开张了。”
段景曜听出了程清澜话里的勉强,说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好歹我也在汴京混了这么多年来,人脉还是勉强有一些。”
“也不算有什么难处,就是刚来汴京城不知道规矩。”
“规矩?有什么规矩?”楚昭云问道。
“汴京城的众多医馆,都以汴医堂马首是瞻,要是没有汴医堂的许可,除非我回夔州买药,否则在汴京买不到药材。”程清澜顿了顿,脸色有些微红,又说:“不过现在已经都解决了。”
“汴医堂?”楚昭云想到了去找何云周的那次,忍不住说道:“这汴医堂是办事谨慎了些,问诊还要填单子。”
段景曜却有其他担忧,虽有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但是有他在,自然不可能放任程清澜被人欺负,问道:“
汴医堂可是向你索要钱财了?”
程清澜点了点头:“两成红利。”
“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敢这般威胁人?”楚昭云颇为不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各自凭本事赚钱就是了,汴医堂凭什么收你的利润!”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放心。”
“段兄……”程清澜有些犹豫。
来找他的是汴医堂的二东家杜盈盈,一个巧舌如簧精明能干却也满脑子算计的女人。
以往的认知告诉他,杜盈盈是个奸商,算不上好人。
可偏偏,接触了两三回后,他乱了章程。
他羞于承认那是心动的感觉……
程清澜回过神来,见段景曜和楚昭云正在等他拿主意,咬了咬牙,决定在商言商,就算是对杜盈盈有好感,也得一码归一码,自己赚的钱凭什么分给别人!
“那就麻烦段兄了!”
“客气了。”
等确认了程清澜没有其他麻烦之后,菜也都上齐了。
两盏冷酒下肚,程清澜好似才找回了自己,心里那股不自在的感受也烟消云散。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毫无意义的话,逐渐将酒菜吃下了七七八八。
佳肴配美酒,又有知己好友在侧,楚昭云逐渐头重脚轻了起来,程清澜也有些眼花,只剩段景曜一人只是微醺还算清醒。
三人离开樊楼时,樊楼依旧热闹着。
一首曲子散了,另一首接着补上。
一波宾客散了,下一波立马顶上。
找到了程氏医馆的马车,段景曜将程清澜扶
上马车,谁料程清澜又立刻跳了下来。
抱着段景曜的胳膊,程清澜一脸难受地指着樊楼门口,“段兄,糖葫芦!”
“等着,我去买。”段景曜本想让楚昭云看着程清澜,结果一回头看见楚昭云正扶着马车轱辘发呆,只好让车夫扶着程清澜。
匆匆地去买了两串糖葫芦,给了程清澜一串,这人才安静了下来。
段景曜嘱咐着:“把他送回医馆?他住哪?”
车夫搓了搓手,说道:“东家就在医馆后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