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月把楚昭云留在一处凉亭里,自
己找人去打听。
他打听了一炷香的时辰,也未曾觉着有何不妥。
“大人,后喜巷这么热闹,不像是能藏什么猫腻的地处。而且我问了好几人,这里家家户户都住在后喜巷几十年了,近日也没什么生人来此处。”
“越是热闹的地处,越能藏污纳垢……”楚昭云低声呢喃。
“大人说什么?”
“没什么。望月,我们去买甘草汤。”
江望月抬眼,看见不远处的铺子,唏嘘道:“大人不是怀疑董姑母的死和甘草汤有关吗?大人敢喝?”
“甘草汤盛行了近百年,有何不敢喝?”
“也是。”
江望月推着楚昭云到了甘草汤铺子前,买了两碗甘草汤。
楚昭云毫无芥蒂地一饮而尽,他却只是抿了一口。
煮汤的老人家见了,笑道:“公子是喝不惯吧?”
江望月脸上闪过一抹歉意。
他正想开口解释一二,见楚昭云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好似明白了什么。
想罢,江望月笑着说:“不是喝不惯,是不敢喝……是我的心病。”
“哦?”老人家一听这话,起了疑惑,“甘草汤有甚不敢喝?”
“我家长辈,喝了太多甘草汤一直呕吐,最后吃不下饭,走的时候瘦得不成模样,唉……”
“公子节哀……”
说着话,老人家煮好了一锅汤,他接着说:“听公子这么说,和甘草汤有干系的话……甘草汤也多有不同,贵府上应是千金甘草汤,里头放了杏仁和葛根,这
两味药材的用量弄错了,会让人呕吐。”
楚昭云这才开口问道:“会吐血吗?”
“吐血?莫不是杏仁用错了?苦杏仁没有煎熟?”老人家越说越觉着不可思议,“这……兴许和这甘草汤没干系,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江望月一想到董玄来过后喜巷,心里的怀疑更重了。
他刚想问老人家是否识得董玄,还没开口就被楚昭云打断了。
楚昭云笑着将碗往前伸了伸,“再来一碗。”
“好,爱喝多喝!你们是……”
“兄妹。”
“你们兄妹不是后喜巷的吧?我在这卖甘草汤三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你们。”
“正是。”楚昭云灵机一动,“我们兄妹二人来后喜巷,是想租个宅子。”
“后喜巷是个好地处啊!大家都是好几代人都住在这,还有好几家有当了衙役的孩子,我们这里家家夜不闭户!”
“可有空宅子?”
老人家一愣,随后大笑:“是我大意了,这里是好,但没有空宅子啊!”
楚昭云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难道董玄来后喜巷只是来寻人或者买东西?
楚昭云仰头喝尽了甘草汤,刚从荷包里掏出银子,又听见老人家开了口:
“唉?是我忘了,空宅子还是有一处的!是个老宅,那家人搬走十几年了,宅子又小,我倒是忘了。”
“那太好了,只是不知去何处寻宅子的主人?”
“那人……就在嘴边,我怎么忘了……”
卖甘草汤
的老人家面上苦恼,隔壁铺子的老婆婆听见了,笑骂道:
“老余头,你就日日记我比你多卖了多少银子!旁的什么也记不住!那家的郎君那般出息,是府衙的大官,这你都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