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静云止,那翻卷的裙摆也垂坠下来,唯有腰间配饰仍在叮当碎响,清脆动听。
侍卫们眉心一皱,怒斥道“什么人这样不懂规矩,三更半夜的……”说到一半,倏然噤声。
愣了一愣后,才战战兢兢地道“太、太太子妃……您您您怎么来了?”
谁不知道太子妃是太子掌心的宝贝疙瘩啊……
但守卫宫门不是普通差事,这是肩负着整个东宫的安全,凡进出人等,没有令信即视为硬闯。
硬闯宫门便形同刺客。
一瞬间所有侍卫就都僵持住了,既没人后退一步,也没人上前一步。只手握兵器横档,保持着阻拦的姿势。
寒夜如墨倾覆,火把哔剥作响。
一冷一热中,侍卫们身形微动,挪了挪脚跟,觉得自己不该太过于强势——毕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万一太子殿下一句话下来,那岂不是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
死一样的沉寂中,火把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投在青色的地砖上,深深浅浅,如同一场剑拔弩张的皮影戏。
有幽冷声音淡淡响起,如寒冰破玉,有种不怒自威的冷酷“本宫有要事在身,将要入宫面见太子,谁敢阻拦?”
“面见太子……”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慢慢琢磨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太子妃半夜要闯宫门要见太子,那就是说,不是太子的命令了?
既然没有太子的命令,他们就没有理由放行了。
但不放行,也不好就这么把人捉起来吧……
一片唏嘘声中,有人悄悄嘀咕了一句“太子妃……不是被禁足了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
被禁足的太子妃,半夜擅自闯出东宫大门,说要去见太子殿下,这可不就是胡搅蛮缠吗?
“太子妃请恕罪,若非有诏令在身,任何人等均不可贸然放行。”为首的几个侍卫拱手一礼,态度强硬却又无可指摘,“我等身为将士,奉命戍卫东宫,来往贵人如云,皆须按规矩办事,若是急事,便需呈报詹事府,由何大人审批,再转至相关衙署造册,我等才可放行。还请太子妃不要让在下为难。”
“这位大哥,非我们太子妃不按规矩办事,而是事情太突然,没来得及让殿下传令,还请诸位大哥通融一下,等我们随太子妃入宫之后,必定让人将令信奉上,供你们查阅登记……”
“姑娘说得轻巧。”锦绣话未说完,守门侍卫就出言打断了,“我们通融一下放你出去了,日后殿下问责起来,我等该如何自处?”
“小将军说得有理。”素玉向前一步,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银袋子,沉甸甸的足有十几两,“这么晚了还让你们为难,我们心里也颇是过意不去,这是我们太子妃的一点心意,给大家拿去打酒吃。”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有银子相送。
就算是再大的难处,也该退让一步了。
可李玄夜平日里驭下极严,这些侍卫全是精挑细选经过严厉训练的,别说是几两银子,就是一箱黄灿灿的金子,也没人会多看一眼。
甚至态度还会更加坚决——毕竟在东宫当差,收受贿赂是罪加一等。
他们全都板着一张脸,冷傲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正眼也没看一下素玉。
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太子妃您也知道,太子殿下向来重视规矩,该放行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放行,不该放行的时候,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能放行。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过摊下来,轻则罚没俸禄重则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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