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昔微狐疑地看着他。
何奎顿了顿,道:“殿下说,晋王受伤一事,陛下似有介怀,万望娘子小心。”
陛下介怀……
原来如此!
赵昔微猛地醒悟过来。
为什么裴才人能够大闹淑妃却没被问责?
为什么她受伤后皇帝态度怪异?
无它,只因皇帝是一个父亲!
何奎前脚才离开,后脚曹德就带着一众太医, 浩浩荡荡进了赵府。
“探病”是假,“摸底”是真。
“娘子可安好?你病了这些时日,陛下可是挂念得紧,这不,今儿特意打发老奴过来瞧瞧呢。”
曹德仍是笑眯眯的,但赵昔微却很不客气:“陛下的意思是, 这庆功宴我非去不可了?”
曹德轻轻一咳:“娘子若实在是不想去, 便让太医好好瞧瞧即可……”他放低声音,好心劝道, “旨意已经下了,名单也已经拟了,你平白无故的不去,难免让陛下面子上过不去。”说罢,朝门外唤道:“刘太医,进来吧。”
十余名太医鱼贯入内。
这架势,在旁人看来无疑是莫大的隆恩。
徐云娇酸得心里直冒泡,忍不住冷哼:“有什么可看的,她本来就……”
赵子仪冷冷一眼看过来。
徐云娇悻悻闭嘴,又见赵子仪神色冷沉, 便主动去扶他的手臂, 讨好笑道:“相爷误会了, 我是说, 微姐儿病情本来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太医看不看也是那么一回事……”
赵子仪“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抽出手, 冲那群太医淡淡道:“小女调养了大半个月,却总吃不下东西,有劳诸位好好看看。”
曹德笑道:“正是,若身子实在不适,还烦请刘太医如实向陛下禀报呢。”
“陛下特意下旨,下官莫敢不从。”刘爱宁苦着一张脸,弯腰拱手,“赵娘子……”
“不用了。”冷冷的三个字落下,让他的后背顿时一凉。
刘爱宁乍然抬眸,便望见一张苍白如雪的面容。
夕阳西下,余晖浅浅,整个院落平添了几分静谧。
赵昔微立在廊下,眸光淡漠:“陛下既然这么希望我去,那我去便是了!”
宫里备了车马,曹德亲自随侍,赵子仪策马缓行,身后还有三四辆仆从专用的小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府门。
行过十二坊,穿过承天门,绕过东宫, 在丹凤门下车。
天色已经全黑了,城门上点亮了宫灯,遥遥望去宛如明珠相连,璀璨耀眼。
早有负责宫宴的官员出来迎接。
赵昔微提着裙摆下了车,便有提着灯笼的宫女向前问候。
赵府立了定国安邦的大功,整个皇城内无人不知,守门的侍卫早就得了信,不过是例行公事问了几句话,就恭恭敬敬放了行。
仆从等留在了原地,一行人换了小轿,经过龙首渠,又过了三重宫门,这一路几乎是畅行无阻,很快就来到了麟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