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才人就在皇帝边上,唇角再度浮现出一个胜利的笑容。那张纸的内容,她已经检查过,白纸红字,千真万确。
皇帝阴沉着脸,迫不及待地打开手中的纸,上下扫了两眼,目光陡然冷厉:“裴才人,这是你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正是。”裴才人连忙应了,补充道:“臣妾已经看过,千真万确,就是陷害公主的证据!”
两个字才落下,皇帝手掌一抬,纸张连带着锦囊一起甩在了她脸上:“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陛下?”裴才人懵了。
白纸红字落在脸上,打了个转儿,又跌落在脚下。
她满腹狐疑地捡起来,目光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忽然身子一沉,跌倒在地:“这,这,这不可能!”
皇帝面色阴沉,没有说话。
裴才人如同从高山坠入深渊,“噗通”一下,就跪在了皇帝面前:“陛下!一定是这贱人做了手脚!”她尖声叫了起来,“一定是她陷害臣妾!”
“够了!”皇帝一声怒喝,“你不是说你已经看过了吗?你不是一口咬定公主是被陷害的吗?”他一把夺过那张纸,三两下就撕得粉碎,狠狠扔在裴才人脸上,“那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
一块碎片落在地上,被皇帝的袖风一扫,又飘到了门边,坠落在刘爱宁的脚下。
对上皇帝那暴怒的面容,看清他眼底的厌烦,裴才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皇帝既然能怀疑赵昔微,为什么就不能怀疑她?
赵昔微一个被废掉的太子妃,再也没机会插手宫里事务。
而她不一样,她是从贵妃贬为才人的,整个后宫都知道她不甘心,还想着重新爬上去。
而她,也是最有机会接触公主的!
“陛下……”裴才人身子一软,就瘫在了皇帝脚下,抽噎着哭道:“陛下,给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不敢打公主的主意啊!陛下,臣妾是无辜的,臣妾只是路过……”
裴才人哭得肝肠寸断,皇帝的脸色却越来越紧绷,态度没有半点儿缓和。
刘爱宁到底忍不住好奇,觑眼往脚边悄悄一瞄。
只这一瞄,就差点没跳起来。
这纸片上的字,他再熟悉不过。
“阿胶”
只凭这两个字,他就立即明白了皇帝为何震怒了。
他才给公主开了方子,上面就有这一味药……
他目光又偷偷上移,盯住了第二片碎纸。
“当归”
阿胶,当归……
刘爱宁默念了一下,作为一个太医,差点一个趔趄没摔出门去。
也就是说,裴才人从郡主身上搜出来的、所谓的血书,竟然只是一张药方……????
难怪皇帝这么迁怒裴才人了。
如果是郡主自己拿这个给皇帝,皇帝最多是觉得自己冤枉了人。
但裴才人明明说自己已经看过了、还兴高采烈地捧呈给皇帝,信誓旦旦地指认赵昔微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