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打抱不平的:“再怎么样也是一家人,又是未出阁的妹妹,做姐姐的就不能让一让吗?”
有倒抽冷气的:“看她知书达理得很呢,怎么会下此狠手啊!”
赵承燕如坐针毡,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家闺秀,如今被一群人这样嚼舌根……这和当众扒了她的衣裳有什么两样?
“如此说来……”顾玉辞脸色就沉了沉。
不是承诺过,要恩断义绝吗?难道她这个正位的太子妃,以后时时刻刻都要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便又想起宫里发生的那一幕,眼神里就莫名生出几分怨毒。
赵昔微啊赵昔微,我本不想和你反目成仇,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我甚至第一时间把血书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你!
而你却阴奉阳违,背着我和他眉来眼去!
那就休怪我下手无情了!
指尖用力捏紧了酒盏,顾玉辞笑得愈发明媚:“妹妹既然还惦记着我们殿下,那便更要饮下此酒了!以后我为正宫你为副配,效仿那娥皇女英,共谱一段千古佳话,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妹妹你说呢?”
“噗……咳咳咳!”满堂宾客被呛得不住咳嗽,娥皇女英共侍一夫,这顾大小姐可真敢说!
“阿辞说得哪里话。”赵昔微一笑,伸手接过酒杯,向面前两人淡淡一举:“那便共饮此杯,祝二位心想事成。”她不欲再起争端,尤其是为了一个男人。纵然那个男人有千般好,但她想要的不再是一段感情。
“我……”何满枝头低头揪着手帕,耳朵根都红了,也不敢抬头看人,更不要说碰杯敬酒了,“微姐姐,对不起……我……对不起……”她嗫嚅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蠢货!”何夫人一手就掐在了她胳膊上,“带你来赴宴,是让你好好学学规矩的!敬酒就敬酒,吞吞吐吐的,丢尽你父亲的脸!”说着,就是用力一扯,何满枝毫无防备,只听“哐当”一下,酒盏跌落,洒了何夫人一身酒水。
赵昔微眉头一皱,正要劝说一二。
忽见何夫人脸色一黑,扬起手,“啪!”清脆的一声落下,何满枝脚下一晃,身子一个趔趄,直直扑向了赵昔微——
“噗!”
酒杯一晃,酒水全都扑在了衣襟。
“啊呀!郡主你的衣服!”何夫人惊呼一声,一把拉开何满枝,却见她眼角含泪,一脸楚楚可怜,顿时一巴掌又扫了过去:“上不得台面的蠢东西!老娘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她打了一巴掌尤不解气,又拔下头上发簪,“我看你也别想着当什么良娣不良娣了,这脸都丢尽了,不如毁了罢了!”说着一把按住何满枝就要扎。
“母亲饶命,女儿错了。女儿错了……”何满枝又羞又怕,可却不敢躲,只死死地抱住何夫人的手,不住地哀求,“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了,求母亲饶了女儿这一回吧!”
“饶你?今日你敢冲撞郡主,以后入了东宫,岂不是要犯下滔天大祸!?!”何夫人气喘吁吁,发簪如刃,狠狠照着何满枝的脸就要划去——
“母亲——”何满枝闭上眼,终于落下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