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俱难的命令还没有从他的嘴边飞出,余音仍然在他的舌尖滚动,而小岗之上,刘裕那里已经竖起了一面紫色的旗帜,而伴随着这一旗帜的飘起,右边的草丛之中,突然钻出了数不清的伏兵,有一千余人,手持跟左边的伏兵同样的那种倒勾矛槊,对着马腿就是一阵拉勾,马嘶人喝,马上的骑兵们直接就消失在了茫茫的草丛之中。
而除了这些勾槊步兵外,更是有数百名几乎不着甲,只穿着一身皮袄子,看起来象是工匠模样的人,肩上扛着短柄铁锤,对着落马的敌军骑兵们,也不斩首,直接就是一锤子抡过去,给砸到的家伙,脑袋就象给打烂的西瓜一样,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液迸飞,满地都是。
毛球身着皮甲,带着他的几个兄弟,高声呼喝着,他们今天为了追求杀人的迅速,甚至连重甲都没有穿,这让他们可以在这草丛之中上蹿下跳,而这个位置,正好是一片泥泞的沼泽,马匹陷在这里,根本无从周转。
那些倒霉的秦军骑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要与这些伏兵战斗,也根本找不到人,那些勾槊的长度不是他们在马上所能及的,而有些回过神来,想要跳下马战斗的士卒,刚一落地,就给那些勾槊勾中了小腿,这下尝到了跟马腿同样被生生割断的滋味,惨叫着倒地,还来不及抱腿打滚,就会看到一个狞笑着的晋军大汉,站在自己的面前,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铁锤,有些家伙甚至还能听到他们嘴里的念念有词:“老子不要再打铁,老子不要再打铁!”
只消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左右两边侧翼的战场,已经渐渐地平静,除了几声垂死者在被打扫战场的士兵们取下首级时的最后惨叫声,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风声呼啸着,数百名侥幸逃出生天的秦军骑兵,也已经消失在了战场的远方,手里提着血淋淋的大刀,勾槊与铁锤,从两侧草地列阵而出的晋军士兵,已经反过来从左右两个方向,包围了还在战场中央的四千余匈奴骑兵,而刘裕的正面晋军,也已经把阵前那些死去的秦军人马尸体拉开,清出了大片的空当,这会儿盾牌在前,矛槊于后,步弓手继之,唱着军歌,喊着口号,以不可阻挡的气势,迫向了俱难最后的这些骑兵。
俱难的嘴变得很干,他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后方,不知什么时候,在他的身后,也有四五百骑兵,抄着弓箭,举着马槊,在后方来回逡巡着,而左边,右边和正面,则是大批的晋军步兵压来,一边喊着号子,一边用匈奴语在高声呼吼着:“放仗,放仗,饶汝一命!”
俱难咬了咬牙,抽出了大刀,厉声道:“匈奴勇士们,我们是天之骄子,大秦的勇士,就是死,也不能退,不能降,晋军不过是用了点诈术,现在大家随我冲击,一定可以破敌!”
一个副将白兰克,跑到了俱难的身边,一脸忠义的说道:“大帅,末将愿领兵先攻!”
俱难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哈哈大笑道:“白将军,果然忠义,你先冲,我随后接应!”
那白兰克拱手回了个礼,转身就是一声呼哨:“白本部的兄弟,跟我冲啊!”
五百余骑,紧随其后,向着对面如林般压迫而来的晋军方阵就冲了过去,俱难大叫道:“快,吹号,吹号,给白将军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