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足车儿咬着牙,大叫道:“换兵器,用副武器与敌近战!”他也看了出来,刚才手持着长兵器的前方骑兵们,利于冲锋陷阵,但是在这种与敌军轻兵的近身格斗中,则是一寸短一分险,晋军的两轮突击几乎可以说是完美,先是骑兵冲击,打乱了对方的阵型,然后轻兵紧跟,直接可以和对方的甲骑近身肉搏。
由于俱装甲骑人马皆重甲,所以这些吴地剑士的刀剑,直接就是冲着甲胄无法防护的马腿和马腹招呼,马上的骑士手中的长兵器很难刺中这些身手矫健的剑士,一旦落马,那一身甲胄就成了让他们无法动弹的束缚,只能任由对手宰割了。
可足车儿的命令刚刚下达,只觉得头顶的日光突然黯淡了下来,一阵劲风吹过,来自自己的后方,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抬头一看,只见一阵乌云般的箭雨,从自己的头顶飞过,划过一道大弧线,飞向了六十步外,正在与敌军步骑战斗的那些前阵骑兵。
可足车儿突然意识了过来,大吼道:“快停下,不要射了,会射到我们自己的兄弟啊!”
在他身后五十步左右,哈尔赤面沉如水,看着自己面前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已经列成骑射阵形的俱装骑士们,正弯弓搭箭,向着一百多步外的交战区域,实施着一轮又一轮的吊射,为了射得更快更远,甚至不少骑士主动地把右臂之上的护膊甲给解了下来,不然的话,力道与角度差了两分,可能这会儿箭雨,就会落到可足车儿的头上了。
哈尔赤的身边,一个传令兵看着前方的旗语,叹道:“哈将军,前方的可足将军在说,这会杀到本方的将士的,他已经下令前军用副武器下马步战,请求我军停止射击!”
哈尔赤冷冷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会射杀到我军,但也同样会射杀到敌军,看看那些晋军的轻兵剑士,他们身上多半连甲胄都没有,我们的战士好歹是双层铁甲,这些箭雨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至少,会比给敌军的伤害小得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那仍然源源不断地在前军阵列之中左冲右突,已经快要攻击到可足车儿的帅旗附近的晋军突骑,沉声道:“何况,真正厉害当先突击的,还是这些晋军骑兵,想不到他们的攻击竟然有如此的速度和气势,比之前的那些晋军骑兵要强了很多,看来,这些一定是刘裕中军的预备骑兵,作决胜时用的,眼看我军要破阵,也拿上来反冲击了。只要打垮他们的这一轮突击,就算是前军全部战死,也是值得的,传令弓箭手,射程再近二十步,箭雨覆盖!”
传令兵的脸色一变:“那,那可是会射到可足将军的,这…………”
哈尔赤咬了咬牙:“可足是我的妹夫,我最疼爱的小妹的男人,这么多年来,每次出征,小妹都要托我把他的男人带回去,如果他真的为大燕捐躯了,我的小妹会伤心欲绝,但这就是我们每个鲜卑男儿在踏上战场时必须要做好的准备,如果换了他在我这个位置,我现在在前方,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下同样的命令,我不会怪他,而他,也一定能理解我!”
说到这里,他闭上了眼睛,眼角间有些泪光闪现,喃喃道:“天马神啊,请你保佑我的妹夫,这回能好好活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