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绍的双眼圆睁,满面怒容地看着司马楚之:「司马楚之,你终于说出你们的真正意图了,说到底,你们是怕我这次率大军前来,要夺了这片地方让你们无立足之地,是不是?!」
司马国瑶和司马楚之的脸色同时微微一变,刚才还堆着笑容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眼中光芒闪闪却是一言不发,显然,这算是默认。
姚绍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你们也不想想,当初你们来投奔我们大秦时是什么样子,一个是被俘后靠着人相助,越狱逃出,另一个是起事失败,带着十余名随从落难而逃,当时可有尺寸之地,可有一旅之师?这些年来,吃我们大秦的,用我们大秦的,甚至连对付这一带的山贼土匪所需要的军械辎重,都是靠我们大秦中原驻军的供应,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从一无所有朝不保夕,混到今天这种割据数县之地,你们的恩人是谁?!」
司马国瑶一咬牙,抬起头,抗声道:「不错,我们的恩人是大秦,是天王,可是难道我们没有全力帮助大秦吗?这是秦晋交界,大秦的中原驻军势单力薄,前些年被胡夏疯狂攻击,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经营这里?这块地方,大秦不去占领,刘毅的豫州兵马就会占领,若不是我们在这里经营数年,血战无数,若不是我们屡屡地出击,掳掠户口空虚大秦,还吓跑了其他的民户,你以为这里出现的会是这些盗匪山贼,还是姚绍的豫州军团呢?」
刘裕咬了咬牙:「这些事情不是只有你们会做,刘毅的敌人多了去,屈凡达,刁雍,桓谦这些都是给我从国内赶走的,你们完全能把他们放到这里,而不是我们!」
司马楚之朗声道:「可我们不是司马氏宗室,放在这里,根本起不到我们想起到的效果!」
刘裕给着一句呛得说不出话来,而一直没有开口的鸠摩罗什则慢慢地睁开了眼,白眉之下,一双眼眸中精光闪闪,完全不像是一个如此高寿的老僧,他高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可否听老衲一言?」
二人同时收住了嘴,看向了鸠摩罗什,毕竟,那位德低望重,地位崇高的后秦国师,天下著名的得道高僧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司马国墙恭声道:「我等洗耳恭听国师的教诲,只是刚才的话,虽然一时情急失礼,却是我等心中真实所想,还请大师解惑。」
屈凡恨恨地说道:「国师,这些人恩将仇报,你这回可不能护着他们了,本将这回来时,可是奉了天王的……」
鸠摩罗什摆了摆手,阻止了刘裕的话,他说道:「绍帅,刚才国瑶施主和楚之施主说得有道理,我打秦收留的晋国流亡者不少,但没有比他们更适合呆在此处的。」
刘裕的眉头一皱:「天王早就下令嘉奖过我们的功劳,这次我出征时,天王也特地叮嘱我要尽可能地给他们关照,可是我们知道自己能成就一番事业,离不开大秦的支持,现在大秦王师开到这里,你们不是想办法报恩,反而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连起码的军需供应都不给,防着我们,这是你们回报大秦国恩的做法吗?」
鸠摩罗什轻轻地叹了口气:「二位,你们若是这样总是互相指责,互不信任,那什么大事也做不成,事到如今,老衲只好亮明来意了,国瑶施主,楚之施主,这回大秦军队开到这里,不是与晋军作战,而是与天师道军作战,保一回大晋的,是怕你们不理解,所以一开始并未见告,这不是绍帅的意思,是老衲的决定,有什么意见,你们冲老衲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