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仓:毕竟三卷内容要做出十二话,有些勉强,要添改不少内容。]
[朝仓:井上老师推荐的那名声优,可以告诉我具体住址吗?我让动画组将初版台本邮寄过去。]
之前没有说?他看着消息一愣,开始回想起来。最近事情太多,两天前的事竟然都能忘了。
他看到竹田不在乎吃相地大口塞着汉堡,嘴角沾着芝士酱。
竹田也在看他,对视的时候就对他眨眨眼。
[井上:地址你早就知道——我们不久前才刚刚打过麻将。]
从已读再到回复,过了能有半分钟。
[朝仓:是和井上老师你合租的那个美少女?]
美少女么……
他又抬眼看向竹田,朝仓口中的美少女此时刚咬一大口汉堡,把嘴塞满了,脸蛋都鼓了起来。
[朝仓:记得是竹田小姐?]
[井上:是她。]
[朝仓:那在当时就该说嘛,当面就可以聊一聊。]
当时竹田母亲刚刚遭遇车祸,身心疲惫,要是当面聊,就直接拒绝了。
[朝仓:那,明天有时间?]
[井上:最近几天都有些忙,台本邮寄就好。]
[朝仓:听你的。]
[井上:这句话就不必了,听着太怪。]
[朝仓:毕竟是你帮我的忙嘛!]
[朝仓:允许你今晚拿我下料——需要照片?]
如果只看在line上聊天的状态的话,朝仓的心态像是没受多大影响似的,依然和此前没见过面的时候一样满口荤段子地开玩笑。
[井上:不需要。]
“在聊什么?”竹田终于把她把嘴张到最大咬下去的一口汉堡全咽下了,好奇问他。
“在问朝仓要《错恋》的台本。”聊天页面跳出一张正在转圈加载的照片,他眼疾手快,熄灭屏幕,若无其事地回应。
“朝仓?打麻将输得最少的那位?”竹田还没反应过来,把《错恋》的内容和朝仓本人的现实形象联系在一起。
“输得最少的不是你?”
“我是在赢嘛!等等……”
她终于反应过来,把汉堡放下,动作急切地拿起《错恋》文库本。
“所以你是说,此书是朝仓小姐写的?!而不是什么戴着眼镜沉默寡言的邋遢大叔?”
“嗯。”他点头。
看嘛,写黄色小说的都是宅男作者这样的刻板印象并不只有他有。
当某个观点在人群中广泛流传的时候,就不叫刻板印象了,应该叫做社会共识——黄色小说的世界就该是宅男创造的——这样的共识。
“怎么会……为什么?”竹田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在文库本里匆忙翻找,翻出他画的正在脱内衣的少女插画。
“你不也看得入迷么?”
“是觉得好看,但吸引我的绝不是这种东西。”竹田撇清关系,快速划清界限。
“总有受众。”他说。
“所以是为了赚钱?”看样子这个理由竹田能够接受。
“这就要你自己去问朝仓了。”至于朝仓写《错恋》是否真的只是为了赚钱,他至今也都捉摸不清。
倘若不是为了赚钱,又怎么会在将来一定能够动画化的前提下去急着抓住这次风险极大的机会。
但倘若只是为了赚钱,又为何会在找他时流露出那种神情,在左右迷茫中期待有人能够伸出援手……
“不说这个,台本的事呢?”竹田沉默一会,接受现实,问他。
“明天邮寄到我们家里。”他又揪了粒葡萄。
“什么我们家……出租屋?”
“明天晚上这时间应该就能收到了。”他自己也注意到用词问题,看竹田没有征兆不妙的反应,没有刻意纠正。
心里记下,下次注意。
“我白天有事,没办法上午去医院。”他趁着竹田在喝牛奶,开口商量,“你母亲那里,每天晚上由我去照顾,擦洗身子和换衣服一类的事就请护士来。可以?”
“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朝仓小姐?”竹田盯着他看了几秒,好看地一笑,故意为难他,“这么上心?”
“不能是为了你们两个?”他知道她是在开玩笑,遑论自己也没有此类想法,内心坦坦荡荡。
“脚踏两只船还这样承认?”竹田惊讶道,开始向他传授起不知可信度有多少的经验来,“真想当渣男就该对每个女孩都说是‘最喜欢的’才对,哪有说‘你也是我女友’的?”
“是么?”
“当然是!”竹田喝一口牛奶,像喝了一口酒,“对第一二三四五个女孩说‘你是我的初恋’,对第六七八九十个女孩说‘上次谈恋爱都已经是幼儿园的时候的事了’。能明白?”
“哪有十个那么多?”
“所以井上你呀!”竹田把牛奶杯放下,定论道,“就不适合当渣男。”
“还有适合不适合的道理?”在他这里,渣男就是毫无疑问的负面标签,都该统统遭受制裁。
等他当上首相——指定立个制裁渣男渣女的法律条例。
“要是将来你去和不同的女人寻欢作乐,要不了几天准会败露。”竹田信誓旦旦,仿佛能看穿未来。
“败露之后呢?”
“被人唾弃都算好的。”竹田说,“坏一点的,要是哪个女孩伤透了心,带着你一起跳海都说不定。”
“不会是用刀之类的凶器谋杀?”他问。
“有道理,那样好像更凄惨。”竹田从他的眼睛扫视到脖颈、胸口。
他感觉脖子有些凉。
“以上?”他申请终止话题。
“以上。”竹田喝空牛奶,拍了拍手,冲他一笑,由衷地数落起来,“不过瞧你,更应该担心的是忙忙碌碌到三十岁才想起来要找个女孩结婚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