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坐着两个人影,分别是东京地方律师协会副会长池上,还有理事今西。他们已经得知将军大酒店被起诉要求挪走承重柱的事情。今天下午,龟三郎还有法务总监渡边、以及古美门律师、真知子律师都将来到办公室,商讨酒店与绿茵球场之间的土地侵权纠纷一案。
池上靠在沙发,脸色颇为难看,时不时地拿起身边的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杯中虽然装着的是高级茶叶,但池上喝茶的神态,看不出有任何细细品味的动作,仿佛像是在喝一杯没有味道的白开水。
他的目光落在前面桌子的一叠材料,盯着放在最上面的那张案件信息表。信息表在原告代理人那一栏上正写着——江藤律师事务所北原义一律师。
这个虽然见面不多,但却无比熟悉的名字再度撞入这位东京律协副会长的眼帘。
池上的眼角微微抽动,他万万没想到居然又是这个小子!池上的内心已经颇有些焦虑。当初,龟三郎提出了夺地的想法,于是他介绍了古美门律师。没想到事情进展到现在,先不说能不能夺下绿茵球场的问题了,没想到整座酒店就要拆了。
池上本以为这场邻地通行权官司之后,就能把那个叫做北原的家伙像是落水狗一样,彻底扫到一边。但是……但是,他竟然又再度回来了。
今西坐在一旁姿态则颇为悠闲,脸上甚至隐隐显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他还记得上次被池上拍着肩膀,嘲笑市区之内没有高速公路,叫他不要担心。看到如今池上被打脸,今西不由得微微嘴角上翘:
《逆天邪神》
“副会长。我早说过,要当心那个小子。虽然这里没有高速公路,但是却有一根承重柱。”
听到今西的话,池上眉头顿时一抽动,抬起头来,直接骂道,“这么荒唐的诉讼,裁判所怎么可能会支持?!仅仅为了两平方米的土地侵占,就要拆掉一座摩天大楼,这在土地侵权诉讼之中,是前所未有的!”
“当初,我也认为他起诉高速公路公司很荒唐。”今西盯着身边杯子中的清茶,“在公路上出了事故,去起诉公路公司,这怎么可能。现在,又是这番同样的场面。副会长,我必须还要提醒,所有权人得要求无权占有或侵夺占有人返还原物,这是法律纸面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权利。这桩官司,比当初川本高速的官司还要更加难缠。”
“疯狗!真的是一条疯狗。”池上的手,不由得更加紧握了茶杯,“为了去还那五亿円的债务,这个北原已经变成了恶棍讼师。”
不知为何,现在才仅仅只是看到了起诉状,池上就已经感受到了那个北原,给他带来的如山般的压力,
“董事长那边,还有古美门律师他们要到了吗?”今西抬头问道。
“还没。赤木董事长和法务总监还在开会。要等一下。古美门那边最近出差,在处理德松酱油会社的遗产分割事宜。他们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预计要下午四点多,才能赶到酒店。”池上抬起手,看了看手表。
话音刚落下,办公室的门就被“哐”地一下推开。龟三郎和法务总监渡边,两人急匆匆地走入办公室。龟三郎的脸上挂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直接走向办公桌,猛地往下一坐,那有些臃肿的身材,瞬间将办公椅压得有些弯曲。
龟三郎看着一起进来的渡边,面色之间已经颇显得有些焦虑,“快点汇报一下,这个案件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突然之间就要把这幢酒店给拆了。”
渡边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从西装侧袋拿出了一个笔记本,“酒店大楼之所以会被被迫拆除,是因为我们的承重柱的建在了邻地的土地上。”
“新宿区地方裁判所那边,还不知道这件事。对方提交的民事起诉状根本没有提到,要被挪去的那根柱子就是大楼的承重柱。裁判所的立案庭还认为这是一起非常简单的土地侵权纠纷诉讼,所以按照简易程序立案了。下午,我们已经向案件的承办法官通过电话,要求将简易程序改为普通程序。法官听说要被拆除的柱子是摩天大楼的承重柱以后,也非常吃惊,回复事情比较复杂,让我们耐心等待结果。”
龟三郎朝办公室旁的落地玻璃窗外瞥去,隐隐之间能够看到楼底下的那块绿茵球场。曾以为邻地通行权官司之后,这块球场的土地就将落入自己的囊中,而现在这个球场就像是一个坚硬的石子直接崩碎了自己的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