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东京中央银行已渐渐从一片混乱之中恢复过来。被白井打乱的人事,又重新正常化起来。各项停顿不止的业务又继续开始活跃。
董事会正有条不紊地推进北原制定的和解方案。
黑崎主任倒是对行政和解有些不满,没少在办公室里叨叨北原,这位他的新爱将。但是,黑崎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行政和解直接省去了金融厅大量的调查功夫。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抬价,抬价,不断地抬价。
但无论如何,东京中央银行的大危机似乎是要结束了。
上午,7点53分。
半泽走入了总行大楼。尽管银行是9点才开始营业,但实际上在9点之前,银行早在开始忙碌地进行工作。
半泽算是忙里偷闲地先吃个早餐。
总行大楼的第五层有一个突出的露天吧台。这里既是供行内员工饮食的场所,也可以用来接待贵宾。
半泽拿着个羊角面包开始啃了起来。露台上的微风轻轻吹到脸庞,真的是无比的惬意。半泽的神经算是彻底放松下来。银行员的生涯,总算不会戛然而止,也对东京新家忙里忙外的妻子有个交待。
接下来,总该了过段平静日子了吧!
“呦!半泽!”
突如起来的声音,马上就将这位刚放松下来的营业部次长吓了一跳。
转头看去,原来正是自己的好友渡真利。
渡真利显然比半泽更加起范,手中拿着杯咖啡,与这露天吧台的环境正好相衬,“恭喜你呀,老友,这次居然成功死里逃生。”
“你是帮了大忙!”半泽锤了一下面前之人的肩膀。
“该怎么感谢我呢。起码银座、歌舞伎町走一遭吧!”渡真利发出了有些放浪的笑声。
“要被妻子知道,她要把我打死了。”
渡真利两眼一转,瞟了瞟四处,没有接过半泽的话茬,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你觉得这次行长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半泽,你又是查出吉泽信托的大功臣。结果才仅仅只是复职。就跟你解决了伊势岛酒店的债权收回问题,却被贬谪到东京中央证券一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也想不通我们这位行长在想些什么。”半泽说道,“有时候吧,觉得他像是风度翩翩的君子,有时候又觉得他是满腹谋划的枭雄。有时候,觉得他和善可亲。有时候,又觉得他的威严似高不可攀。”
“这就叫统治术,知道吗,半泽。”渡真利压低了声音。
渡真利将头发撇了撇:
“现在来看。吉泽信托一案,最大的获益者就是这位中野行长了!”
“愿听你详细拆解。”
“想想看,最开始的时候,吉泽信托一案,你就将调查矛头对准了福本地产。在中野行长被金融厅带走调查问话的那一刻,整个东京中央银行上上下下,真的都以为中野行长这次是彻底完了。”
“可结果怎么样?”渡真利继续道,“‘空取空存’的违规操作的确存在,但没有用来掩盖不良贷款。结果,中野行长的违规问题,最终反而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行长的违规行为反而凭借这次的调查给‘洗白’了。”
“然后,再接着看看你查出来的西谷机电不良贷款,几乎都快把原产业派的元老都端掉了。自己的对手被打击得奄奄一息,然而自身的弱点反而被摘了干净。”
渡真利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之前,我们不是猜想这起事件是原产业派和江里子联合在一起,对原东京派进行栽赃陷害吗。”
“可现在来看,我怀疑中野行长说不定早就看穿了此次事件。于是,他来了个将计就计,将栽赃陷害,反过来变成‘洗白’自己和打击对手的机会。我们这个行长还是技高一筹,结果居然还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