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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季商场的装饰方案已经修改好了，后面附了三家的方案和预算。另外有两家奢侈品牌想入场，我已经把两家的资料整理出来，招商部初部接触后的具体要求和评判报告也附在了后面……”冯聪一边小心的汇报着工作，一边偷偷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顾朝阳的脸色。发现顾朝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眉头却微微收拢，冯聪就觉得后背汗湿，更加紧张不安。
董事长的心情看上去不太好啊！都怪该死的叶星宇，到底做了什么让董事长过了这么多天还心情这么差？他一走了之是解脱了，留下自己在这胆颤心惊，早知道就不该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顾朝阳现在的心情确实很不好。看着眼前的画面他总有种别扭的感觉，站在这里人应该更高一点，再瘦一点，身姿笔直，优雅又精致。他知道这是他对那个人的印象还停留在脑中，他以为这样的印象会渐渐淡化和改变，可是过了这么多天，这种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
还有这个冯聪，以前还没这么明显的感觉，现在却是越看他越觉得猥琐不顺眼。你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一直偷偷的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没人不让你看着老板的脸报告工作。他这样子怎么看都透着狡猾猥琐，不够光明正大。再想到那次他用的段手，就觉得这确实是个小人。
最后还是顾朝阳把目光转向了别的地方，他怕再多看他一眼都会忍不住骂人！
终于等到冯聪报告完出去了，顾朝阳看着留下的文件就觉得心头的火气更旺了。
这都是什么？
商场布置的方案完全不知道改在哪，三家布置的礼仪公司都是一份完整的企划和预算清单。冯聪是把企划部的修改方案和三家公司送来的方案转手递给他了啊？那他要冯聪干嘛？直接让企划部和那三家公司把方案给他就好了不是吗？更别说那两个奢侈品牌，顾朝阳一看这些资料就知道都是网上查的。双方还是初步接触，整份报告里都是“可能”、“估计”、“应该”这样的词，这种东西交给助理都是直接退回去的。
顾朝阳强忍着怒气捏着眉心。冯聪不适合做助理，这点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否则他在秘书室做了十几年早该升上来了。现在他虽然升了助理，可做事的方式还是秘书的方式。他没这个耐心等冯聪慢慢转变工作方式，他觉得他还是需要换个助理。换一个聪明的、能力强的、气质好的，至少在他面前能镇定从容的，还要顺眼的，最好能漂亮点……什么时候他也开始注重外表了？简直莫明其妙！
可是等他把秘书室里十几个秘书都过了遍，却没觉得有一个适合调上来做助理的。不是这里不对就是觉得那里不够。顾朝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挑剔了，他都忍不住想对自己怒吼一句“别这么任性了！”
这几天他好像一直都处在一种烦躁愤怒、却又无处可发泄的状态中。被欺骗的愤怒、对那个人的厌恶，都让他的心口像憋着一股火。可是他不想看见那个人，甚至不想再想起他，这让他心口的这股火就只能憋在那，发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再这样憋下去，他恐怕会憋疯掉！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顾朝阳接起电话，“哪位？”
“石头，出来打球！”电话那头季皓言轻快的说道。
“不去！”
“……”足足愣了两秒季皓言才回过神，“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没有。”
那边又静了两秒才响起季皓言试探的声音，“你不会是还没搞定你那助理吧？”
顾朝阳猛的挂了电话，有种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用力把手机朝沙发上扔去，然后看着手机弹起来又掉到了地上。
这一刻顾朝阳真的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这里突然到处都是叶星宇的影子，站在办公室里汇报工作的人应该是叶星宇、坐在沙发上吃午饭的人是叶星宇、帮他整理桌子的人是叶星宇，文件上是叶星宇写的字，在这里他打了叶星宇一巴掌。
心脏突然缩紧了，透不过气般的难受。再待下去他会疯！
快步离开办公室，顾朝阳坐电梯到了楼下。
阳光大厦是两年前由阳光集团建的，1-14层是购物商场，上面是集团员工办公的地方，顾朝阳的办公室就在顶楼。
站在商场前的大广场上，身上散满了暖暖的阳光，顾朝阳才觉得仿佛站到了实地上，身心微暖。这是他的公司，是他奋头了这些年的成果。顾朝阳突然想到处看看，就像个普通的顾客一样逛一逛。
今天不是节假日，商场里的人并不多，半数的摊位前都是空的，只有销售小姐在柜台后整理商品聊天说话。底楼还有一块空地是做活动用的，些时空地上空空荡荡的，就成了小孩子们疯跑的空地。顾朝阳看着他们就想起前段日子交上来的新年活动企划案。去年是凭发票抽奖，今年是满额兑换奖品，他跟叶星宇都看得扶额。叶星宇说还不如找个行为艺术家，在这个空地上做关于“冷漠”和“孤独”的表演。他说，现代人都很孤独，因为现在的人都很冷漠。
', ' ')('胸口又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痛。
忍着难受顾朝阳继续往上走，从一楼开始一层层的往上走。
虽然人少，可是商场里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逛，最多的就是两三个女孩子一起，或者是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当中偶尔穿插着几对情侣。顾朝阳突然就想起了那对3D打印的人偶，怕被人发现，他锁在了保险柜里。
是不是该回去把人偶扔掉？顾朝阳表示他现在心很累，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上了七楼，这一层和上面一层是奢侈品专卖。阳光百货本来的定位就是中高档的消费场所，七楼和八楼更是在这些中高档品牌之上精选出来的国际奢侈品牌。这里的人通常更少，但是这里的一件商品的价格能顶下面同类商品的五六件甚至十几件。而同样的，这些店铺的装饰布置会更显得精致，以及低调的奢华，就像叶星宇给人的感觉。
从他见到叶星宇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他适合这种地方，两者间的气质竟是出奇的谐调。
正愣神的想着，顾朝阳的身体却猛得一颤。
走道的尽头，一道熟悉的背影从店铺里出来，白色的衬衣，黑色西裤，优雅挺直的身姿，从容的转身又消失在了转角。
顾朝阳就愣愣的站在那，像被人定住了身体。没有想象中应该有的愤怒，顾朝阳只觉得心跳极速的加快，胸腔里翻江蹈海一样。直到回过神，顾朝阳才觉得浑身冰冷，心脏依然在狂跳不止。可是他就定定的站在那，甚至不想上去确认那个背影是不是他。
那个人，看见他就痛，不见也会痛，所以，还不如干脆不见。
可是顾朝阳再没了逛下去的兴趣，恍惚的从一旁的员工通道进了上办公楼的通道，回自己的办公室。
还没进办公室就看见季皓言在外面等着他，一见他过来就大步迎了上来，“你去哪了？怎么手机也不带？”
顾朝阳只是看了他眼，实在没心思应付他，继续往前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季皓言也跟了进来，一边有点急的问，“刚刚怎么突然就挂电话了？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回了两个字，顾朝阳重重的坐进了自己的大皮椅里。
“你这样子可不像没事啊！不会真是为你那小助理吧？对了，我刚刚来的时候怎么发现那里坐的是冯聪？冯聪说你把你那小助理开除了，真的假的？你不会是没追到手就把人给开了吧？你应该不会干这么没风度的事吧？”
顾朝阳死死的盯着季皓言，他要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把他弄死了，顾朝阳觉得他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
插刀小能手还毫无自觉自己已经走在了生死边缘，只觉得石头的眼神好可怕，像要杀人一样。本能让他结束了这个危险的话题，说起了别的，“我约了阿辉他们一起打球，一起去吧！”
“不想去！”
“别啊！有什么事还有我们呢！就算真失恋了还有我们陪着你呢，好好玩一场，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忘了。”
顾朝阳现在是真的有杀人的冲动了。季皓言从来就不靠谱，活到这么大竟然没被人打死？
最后为了防止自己一不小心真的成了杀人犯，顾朝阳还是认命的跟他去了球场，只是他没想到在球场除了瞿锦辉和郭清铭之外，竟然还看到了牧逸。
那一瞬间顾朝阳的脸色就变得铁青。跟想弄死季皓言的玩笑不同，顾朝阳看着牧逸，很认真的在想该怎么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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