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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一个女孩。
荒郊野岭的地方伶仃遇上个红衣姑娘,再大的胆子也得被磨得颤上一颤。我暗自吞了口气,走上前装模作样地在她面前晃了晃,绕了几圈才像刚瞧见有人一样,清了清嗓子:
“这山上蛇虫横行,姑娘若是一人来此,还是早些下山歇息罢。”
她抬眉扫了我一眼,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世间难得在女子面上瞅见这等气魄,我在心底暗自赞叹了一番,也放松下来,谈话多了几分自如。
“不知姑娘……可有友人相伴?”
“然。”她点点头,赏了我一字半句,“在下同兄长约定在村中汇合,可不慎走错了路,与他具失了方向。”
我了然:“若不嫌弃,不才可领姑娘从此处离去,那村落不远,再走上半个时辰就能寻到。”
她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还在斟酌些什么,我任凭她兀自权衡,最终开了尊口:“有劳。”
山林路万分崎岖,周遭也并无显眼参照,她能来此腹地,我不禁纳闷是如何闯入的。好在距离日落还有些时辰,否则若等天彻底黑下来,即便是我也不敢领她出山。
“公子对这山林很熟悉。”
“噢,不过是年少顽劣,常与同村伙伴绕山玩闹。”我耸了耸肩,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唤我小容便是。”
“敢问公子春秋几何?”她不为所动。
“刚及冠不久,”我顺口说道,自己又回过味儿来,
“瞧我这记性,早过了一年了……如今二十又一。”
她不理我,我也懒得自讨没趣,不过林中寂静也委实无聊,我权当自言自语:“姑娘如若来此地游历,是撞上了大好时机。前些年闹灾,山上山下猛兽肆虐,也就是出了位侠士,将为祸的畜生斩了,这才求得百年庇佑。”
“说是侠士,我看更像是风水世家养出来的少爷。”
“说来也巧,自那以后,也没再听过那位少侠的传闻……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眼见着村镇就在百步之内,侧耳能听见儿童玩闹的喧嚣,不时还有鸡鸣犬吠此起彼伏。我正想停脚,却发觉身后早没了脚步声,女孩站在我五步开外,正冷冷地盯过来。
“在下同兄长来此,是想寻舍弟。”她忽然讲道,声音幽幽地从我背后传来,冲散了方才那点烟火人气,伴着几声鸦鸣愈发诡异。
“哦?令弟并非本地人?”
“他失踪时同公子一般岁数,听最后见到他的人讲,是在这个村落没了踪迹。”
“姑娘还记着令弟衣着么?身上可有什么显眼的物件,”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干脆站定不动了,“不才有些人脉,若能替姑娘分忧解难,也算值当。”
“他身上穿的外袍是主母赠予的宝蓝云锦裁成。”女孩的手深陷入袖子中,朦胧地能瞧清是个法器的形状,“那件外衫显眼得很,边角的四十一针是我……特意为他缝制的。”
我无言。
浸过水的袍子早瞧不出原有的颜色,只剩下一层偏绿的浅蓝,要散不散地沾在布料上。长袖末端已然开裂,像是某种猛兽所为。
“令弟……是位英雄。”我张了张口,又不知继续讲些什么,“姑娘只记住这个,就足够了。”
她还在瞪我,泪水从眼角坠落、砸在地上。
我叹了口气。
“姑娘的朋友还在那里等着,”我已来到了她身后,按着女孩的肩轻轻一推,“走罢。”
我能回忆起喉咙被撕裂的痛苦,凶兽的头颅埋在我颈间啃咬吞咽,血被尚且完好的心脏一点点榨出,涌进地上、打湿土砾,最后和成一片灰黑色的星星。
“对不起!我不能害死我姐姐!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求她来救我、我不是……我也是受害者——”
“我骗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余光里那个惨白的人影逐渐消散,灵魂沿着三途河流向轮回的漩涡,他或许还在叨念着自己的罪行,但对死人来讲已经无所谓了。
人性的卑劣自私是随着血脉生存的,只要有所牵挂,不甘就能从心底最深处的地方牵丝引线,将所有负面的感情揽出水面、污染一整张纸。
将一个英雄,变作伥鬼。
洞口有几只幼虎正在嬉闹。
村人供奉给山神的祭品撒了一地,几只虎崽跑过去抢吃,满是绒毛的脸上沾满了粉末状的香灰,在黄白相间的额头上分外显眼。
有只小兽兴奋地朝我跑来,被同伴拿尾巴牵着后腿拖回去,冲着我警惕地龇牙示威。
也只是一瞬间,他们就都跑远了。
有东西从我身后踱步而来,赵昕走路从来是轻的、我分不清是兽还是人。炽热的吐息浮在我后颈处,男人的声音像掺了酒,低醇又锋利,像从骨子深处割入的刀,自下而上地将人整个劈开。
“你又把人放跑了。”
“这种事不值得商量。”我想回头,却被他压着肩不能动作,只能
', ' ')('继续僵着脖子:“要怨就怨当年你自己眼瞎、非盯上我下手。”
男人的吻落在颈侧,我整个人愣住了、长衫下的身体寒毛直立,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一条毛绒的、温热的东西钻进外袍下摆,缠着我的腿一点点朝上攀爬,最终勾起泄裤一角、缓慢地探了进去。
“我只能罚你。”他讲,语气真挚,情绪饱满,惋惜中带着三分遗憾,像是可怜我的不识好歹。
我仰头靠在他耳边,唇蹭过他圆润的耳垂,一字一顿地操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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