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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x连诏【7】
那之后直到连诏出国那天,郁祁都没有碰他。
连诏身体上暧昧的痕迹慢慢消失,郁祁在这段时间很少回来。
连诏是听来做饭的佣人偷偷讨论才知道,有人给郁祁床上送了人,郁祁估计挺满意,将人养在公馆几天了。
“听说从房间走出来,路都走不稳,还是人去扶上车的。”
连诏蹙眉。
他想到或许之前这些外人也是这样嚼自己耳根,自己也是被弄到无法动作的时候,连诏就恨不能扒了郁祁的皮。
佣人被身后的声响吓到噤声,连诏不甚在意地用脚踩上自己方才砸碎的花瓶,脸色阴郁难辨。
连诏穿着整齐的衣服,西装革履,一根皮质细带从他的左肩扣住,穿过胸腹,圈在他腰上,收紧。
看上去冷漠而禁欲。
连诏抬腿,慢慢走过去,用令人遍体生寒的目光看着那两个佣人。
气压降至最低点。
他瞥见那两个佣人戴在颈上的佛牌,冷笑一声。
“凡在世之人,在人背后,嚼人口舌,诽谤害人,是为口舌之业。知道十八层地狱第一层是什么吗?”
连诏的眼底阴狠尽显,单手挑起佣人胸前佛牌,捏在手指间。
“不知道吗?是拔舌地狱。”连诏一用力,佛牌的链子便被他扯断,“小鬼会掰开他们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慢慢拉长,生生拔下。”
那根链子被连诏抽出,在被唬住了的佣人眼前晃了晃,“就跟这根链子一样。”
连诏的目光停在佣人脸上,一寸寸审视过去,佣人被他盯得后背发麻。
身后的门适时打开,佣人如蒙大赦,就要越过连诏去跟郁祁告状,连诏啧了一声,单手抓住佣人头发,往桌上重重一磕——
在沉闷的“咚”声和佣人的痛呼声中,郁祁笑了。
“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他走到连诏前头,手按上连诏手背,将佣人的头解救出来,又从连诏手里抽出那枚佛牌,还给了佣人,他和连诏对视,“先吃饭吧?”
连诏的暴戾被吸进郁祁的眸子里,那对眸子清亮,却不见善良,是比连诏眼中更黑沉的残酷。
连诏冷冷道:“管好这些人的嘴,下一次你不在,回来就不再是磕个头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郁祁正对着连诏那双眼眸,突然就着身后打开的门透出来的光变了,透出些许依赖喜爱的神色。
郁祁听到连诏冲着他身后喊:“哥哥。”
明明佣人说了一句不关连诏任何的话,都会被连诏如此教训,而连然捅了连诏一刀,连诏仍旧对他喜爱。
真是……郁祁看着连诏跟连然说话的样子。默默道:既狠且蠢,难怪会在阴沟里翻船。
连然带着连诏一同去往F国,连诏父母被移到了连然名下的一家疗养院,太久没见到心爱的儿子的大太太疯疯癫癫,连父也只能躺在床上。
连诏不太喜欢看这种场面,看了看便去找母亲。
大太太关在疗养院最上层,她笑着穿过走廊,扑向连诏。
连诏搂住了母亲,侧头看了眼郁祁。
“我们母子俩说话,你一个外人也要听?”
连然抬手示意郁祁下去,郁祁下楼后没多久连然也下来了。
郁祁给他递了一支烟,连然拒绝了。
“疯子嘴里没什么好话,你在下面等着,我再去看看另一个。”
郁祁说好。
他在下面站了一会,两分钟,便拾级而上,慢慢走到楼上去。
他想到连诏那双眼睛。
连诏怎么会是……那么好招架的人,连然还是对他心怀慈悲。
恋爱的人都会佛性泛滥么?怎么这么心慈手软,要是他的话,连诏往后都别想要看到阳光。
郁祁推开了铁门,却只看到坐在床上,对他吃吃笑着的大太太。
他走过去,用刀鞘抵着大太太喉咙。
“连诏呢?”
他对上大太太的眼神。
大太太空洞了那么久的眼神突然精光毕露,哪里像是个疯了的人?
一瞬间,郁祁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窗帘飘摇。
郁祁x连诏【8】
五分钟。走路至多能走300~400米,连诏身体的话跑步估计能跑一千二百米左右。
郁祁看向窗口,大太太尖叫着上来缠住他。
“那是我儿子!你们休想关住他!你们这群魔鬼!”
下了死力的女人最是难缠,郁祁不喜欢对女人动粗,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来到的时候,他听到楼下跑车的轰鸣。
大太太被狠狠甩到地上,郁祁快步走到窗边,只看到他开过来的那辆车的车屁股。
再摸口袋,车钥匙不知所踪。
“先生!”
惊呼声中,郁祁翻身越过窗棂,跳跃
', ' ')('至下一层的开放阳台上。
从刚刚他就在想,这样的设计,是困不住人的。
顺着水管,滑至二层,再跃下,在柔软的草地上滚两圈,就能看到车库门口。正对着车库便是没有任何阻碍的大门。
关两个中年人可以,但不可能关住一个年轻的成年人。
疗养院在很偏僻的地方,从这里开到城区需要三个小时。
郁祁即刻要车去追,山路崎岖,对驾驶者要求很高。
他没想到连诏真的敢逃。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连家,现在连家都没有了,他逃了又能怎么样。
断了翅膀的鸟能飞多远,郁祁从没想过,但他现在知道连诏就算翅膀断了,他也会用腿离开。
稍一走神,郁祁就差点转不过方向盘,狭窄的道路很轻易就会出事故。
他已经算很快速,开出这么远却没看到连诏,那么连诏应该是开得多快。
完全是狂徒,不怕死的程度。
“我弟弟是个疯子”郁祁此刻才理解连然的这句话。
他以为自己已经看过连诏最疯的样子。
在某个大转弯,眼前猝然出现一辆车,郁祁骂了一声,猛踩刹车,终于在撞上前一秒刹住。
他满眼戾气地抬起头,在看到面前的画面时猛地愣住了。
山体一侧侧翻了一辆变形冒烟的车。
他开门下车,一步步走过去。
那辆车是他最喜欢的一款跑车,养在车库里,定时保养,平时不开。
今天知道山路很颠簸,而连诏最近头经常疼,他才大发慈悲地开过来。
连然先下的车,他在后头就按着连诏给自己口了一次。
连诏很听话,很主动。
他第一次抱着郁祁的腰,给他深喉,他们的关系第一次好像有双向配合的感觉。
他更喜欢这样。
郁祁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至于连诏为什么能骗过自己,他还在想。
不听话的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的心跳得有些快,跳得他都觉得有点痛了。
驾驶位变形了,从副驾碎裂的车窗能隐约看到连诏满脸血的样子。
连诏挺狼狈的,郁祁上一次看到他带着血还是在连然卓煜面前。
不太好看,看着也不舒服。
他给连然打了个电话。
“人找到了,出了车祸,不知道是死是活。”
第一次,他问连然:“我要怎么办?”
连然那边沉吟片刻,道:“郁祁,你先确认他还有呼吸吗?”
郁祁伸出去的手很稳,在连诏脸边顿了顿,伸到他鼻下,手指沾上了一点连诏的血。
他似乎松了口气:“还有。”
连然:“救护车稍后到。”
郁祁说好,挂了电话,看上去很冷静,好像出车祸的人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他又不是第一次看人死在自己面前。
连诏觉得自己身体很痛,头也是。
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
有温热的东西从额角流下来。
他努力动动身子,感觉身边一震,便睁开眼。
眼前血红一片,浓烟和鲜血,和剧痛的下半身。
他看不清向他伸手的人的脸,只看到他的下巴和嘴唇,鼻梁。
很熟悉,似乎是自己很喜欢的人。
“哥……”
那双手顿了顿。
他听到更熟悉的声音,好像在他脑海深处,与他同床共枕,朝夕相对的时候,在他耳边的声音。
“连诏,车要爆炸了,我先拉你出来,手给我。”
他看着那个人要捞自己,连诏迷糊中将头抵上那只手背。
“哥,好痛。”
“你先走,不用管我。”
“你先走……我会去找你。”
之后的事情,连诏便不再记得了。
郁祁x连诏【9】
“暂时脱离危险了,后续还有什么异常需要继续观察。”
郁祁瞥了一眼窗内,应了一声。
连诏短暂醒过,睁开眼看到坐在一旁的郁祁后又闭上。
郁祁耐心的等。
连诏命好,看上去要了命的车祸只让他骨折了两条腿,撞断了两根肋骨,失血过多昏迷。
他敢在悬崖边上开那么快的车,出事理所当然,连然没有意外,因为国内还有事情,也没有来看连诏。
他只淡淡交代郁祁看好连诏,免得这个疯子又发什么疯。
郁祁不知不觉就盯着连诏看了很久。
他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支撑着连诏继续对连然这样无望的感情。
连然对他那么冷漠无情,爱的人不爱自己,被伤一次就死一次,说坠入冰窟也不为过,连诏是抱着多少烈火才坚持在冰窟待着。
似乎感觉到有
', ' ')('人在腹诽自己,连诏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的精光褪去了,只剩下迷茫,从天花板转到郁祁脸上。
“醒了。”郁祁看见了,淡淡道。
但出乎他意料的,连诏的眼神在看到他之后突然亮了起来。
他扎着点滴的手努力抬起来,伸向郁祁,好像是想要碰他。
郁祁没有动。
看到郁祁无动于衷,连诏的动作越来越大,也顾不上牵扯到伤口的身体多疼了,他扯下氧气面罩,想要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喉咙刀割一样疼。
郁祁终于肯动一下,拿起了桌上的水杯,把床摇上来一点。
他握着水杯的手刚伸过去,便被连诏抓住了。
连诏的力度很重,郁祁微微皱了一下眉,连诏看到了,力度又立刻变轻,像是怕弄痛了他一样。
“喝水。”郁祁道。
连诏便张开嘴,眼神却片刻没有离开郁祁,看着他将水喝了。
喝过水后干裂的喉咙才感觉舒服一些,连诏没有松开郁祁的手,在郁祁不解的注视下,小声叫他“哥哥”。
郁祁蹙眉。
他第一反应是连诏疯了,“你叫我哥哥?”
连诏点头,握着郁祁的手碰自己的脸,蹭着他的手背。
但是郁祁问其他的什么,连诏都回答不上来。
哥哥叫什么,他为什么躺在这里,之前发生的事,连诏全都一脸迷茫。
他只记得郁祁是他的哥哥。
他不松开郁祁的手,捉着他手指,心电图上的波动加剧。
他拉着郁祁,想要抱他,郁祁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
他把连诏按回床上,转身出了病房。
等他从医生那里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带着医生回病房给连诏做检查的时候,门一打开便听到护士的惊呼。
“怎么回事?”郁祁看着满地狼藉。
“先生!您回来了!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要帮他换一下吊瓶……他就……”
床头桌子上的东西全倒了,有的甚至飞到了门边,连诏手背上的针被他自己挣出来,情绪激动的连诏在看到郁祁后又安静下来。
医生走过去想要检查连诏身体,连诏却猛地翻了个身躲开,却没想自己的腿传来剧痛,摔下了床。
在一旁看着的郁祁走到连诏面前。
连诏看到他的鞋尖。
身体哪里都很痛,他伸出去的手指都是颤抖着的,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郁祁的鞋尖。
“哥……”
郁祁开口:“把他抬回去。”
连诏不敢不听郁祁的话,乖乖让人把自己扶回了床上。
不知道他伤了哪里,身上又出了血,怕骨头出问题,医生建议还要再拍片看看。
但是连诏不愿意离开郁祁,他拉着郁祁衣角,疼得话都说不出了,还不肯松手。
郁祁垂眼看他。
“我跟他一起去吧。”郁祁说,一直抱臂的手垂下去,让连诏握住了。
连诏收起了所有棱角,任由护士推着床,他拉着郁祁的手,郁祁跟在他身边慢慢走着,以诡异又奇怪的样子,跟着连诏去检查。
郁祁x连诏【10】
检查结果出来,连诏的腿骨错位,接回来后真的疼得没办法说话了,老实了。
医生说连诏的脑袋里有一个血块,不需要动手术,用药物治疗消除,头部的撞击令连诏的认知出现了偏差,记忆停留在了某个时间,又因为一些诱导因素,潜意识里错将郁祁认作了连然。
郁祁听医生说话,侧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最大的诱导原因估计是他长得像连然。
“我知道了。”郁祁说,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连诏在病房里,腿被固定住,刚刚打了止痛药,躺在床上休息。看到郁祁,努力侧过头去看他。
郁祁坐到他床边,拿起床头放着的苹果削起来。
果皮被完整的削下,露出白色的果肉,郁祁抬眼对上连诏眼睛,笑了笑,问他:“你看着我做什么?”
“哥……”
郁祁咬了口苹果,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他慢吞吞应他:“怎么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
郁祁不说话,连诏又说:“但是我记得你就够了。”
郁祁问他:“你记得多少?”
连诏将他们一起睡、一起上学、他被孤立的时候哥哥护着他的事情讲了一遍,期间口渴了,郁祁还给他递了杯水。
连然曾经很重视连诏,郁祁知道,连诏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养成了对连然的过度依赖,以及畸形的爱。
连诏沉默了一会,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还想要说,郁祁抬手制止了他。
“不早了,睡吧。”郁祁起身想要走,衣角却被连诏轻轻拉住了。
郁祁抽出衣角,告诉连诏:“我还有事,你自
', ' ')('己睡。”
连诏便没再说话,目送着郁祁离开。
郁祁其实没事,他单纯不想跟这样的连诏待在一起。
他数了连诏身上的伤,想着要做多少手术那些疤才会消失。
连诏作为他的玩具,本应该完美无瑕,是他的疏忽才会让连诏逃走,发生这些事情。
很不爽。
郁祁去了公馆,破天荒的没有叫人陪,一个人在包间喝酒。
喝到微醺,有人敲门,郁祁不太高兴,进来的人是他的副手,跟他说医院那边说连诏情况不太好。
郁祁靠着椅背:“他情况不好就治啊,我是医生?”
副手说是,离开了包间。
郁祁却越喝越觉得酒索然无味,他摔了酒瓶,摇晃着站起,走出了包间。
有人来扶他,他抬眼看着走廊,想到他第一次操连诏,就是在这里,这个房间里。
连诏的身体被他强行打开,最性感的一面被他看到。
连诏是他最喜欢的玩具。
“去医院。”郁祁说。
郁祁去到医院之前,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看到连诏哭的样子。
连诏拔了针,想要下床,被几个护士按着,他在看到郁祁的瞬间眼眶就红了。
他叫他哥哥,哭得满脸都是泪水,狼狈的要死,郁祁让人松开连诏,等人走了,他才走过去。
“我让你睡觉。你听不懂吗?”
“忤逆我的话,就把你永远一个人关在这里。”
连诏眼眶通红,死死盯着郁祁,用悲伤愤怒的眼神,好像面前这个人说了令他很伤心的话,他很在意,才会这么痛苦。
郁祁看了他几秒,突然捏着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窒息同掠夺同在。
连诏嘴里都是药水的苦味,郁祁浑身酒气。
味道龃龉。
但是连诏却抱紧了郁祁,眼泪混进吻里去,被咬破了嘴唇,牵扯到了伤口也不松手。
献祭一样。
“你叫我什么?”恍惚间连诏听到郁祁问他。
“哥哥。”连诏笃定。
“好,”郁祁的嘴唇红得像是玫瑰的颜色,看上去妖冶迷人,“以后你只能看着我,听我的话,能不能做到?”
“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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