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推开,皇上竟捏住他的下颚,使劲撬开他的唇。疾风撞开车门,董贤抓住皇上,惊慌地任凭他吻,刘欣喘着气放开,董贤的头发、衣角,在狂风中乱卷、飞打,若隐若现中,看见皇上取出那漆盒,董贤伸手去抢,刘欣甩开他,董贤差点被摔下车,被刘欣及时抓住。
逆风扑面,难以呼吸、开口,眼前飞掠的苍茫景色疾划而去。刘欣狠狠地笑着,扬手,董贤眼前就像慢动作一般,漆盒被抛开,飞扬、坠落,后面的马蹄、车轮辗过,艳黑金灿四下迸射…
一把被推跌入御榻,还扯撕下半幅纱幔,董贤挣扎着撑起身子,看着站在床帷外的皇上脱下外袍。
“不…”董贤抓紧衣领“你…皇上答应过…”“你背叛了朕。”刘欣清析地说,逼近董贤。董贤困兽犹斗:“不,我没有…”
“跪下!”董贤花容失色,乖顺地跪着,刘欣托着他的脸:“朕以为你多正经,多圣洁,才不断想弥补你,原来你在外面养小白脸,回家?原来是回去会情夫!”
“不,诩哥哥他…”“啊,他叫诩是吗?他很行吗?让你无法服侍朕?”“不是的、不是的!”董贤捂着耳朵尖叫,快崩溃了。“你这样羞辱朕,很好,我们就看看谁羞辱谁。”
刘欣边说边解下发带,反绑董贤双手手腕,董贤脸色苍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如果是做那件事,为何不脱他衣服?
刘欣站在长跪的董贤面前,解开腰带、蔽膝,董贤突然明白了,来不及闪躲,已被刘欣按住头,硬生生按到腿间,嘴被捏开强迫含住之际,屈辱的泪水不停地滴落。
在内臣的带领下,惶惶不安的朱诩被引入未央宫,皇上为什么召见他?一个他应该没有任何印象的平民,而且还要他马上奉召。
是不是阿贤上辞呈了?皇上震怒,才…那也没有理由召见他。深处花木掩蔽的宫殿,门口只剩下一个年轻清俊的高级内侍,沉着地开门,示意他入殿。
外殿、中殿的栱洞朱梁雕柱间穿梭,朱诩隐约听见奇怪的声音。最后一道屏风遮蔽的门前,那名内侍示意他自己入内。混合着啜泣的呻吟声…朱诩困惑地走进去,触目满是薄纱重叠的屏障。
啊…唔,痛,不,不要…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朱诩按住心,心跳得好快,一时之间找不到声音的方向,怎么一回事?
波光颤抖的乌瀑掩映着雪白的身体,朱诩宛若身陷雷击。那站立的背影双手高举着紧扯帘幔,被另一个同样不着寸缕的人紧抱住,激烈的动作中,扯住帘幔的手越抓越紧,抬起腿缠住对方的腰,脚踝上金环发出细碎的铃声,纠缚在呻吟声中,长发抖动,那人仰颈吟泣,汗珠泪水纵横的美丽侧面,董贤!
朱诩猛然后退,撞翻了铜花瓶,巨响轰震。董贤恐怖地尖叫起来,刘欣却大笑,两人滚倒在床上,金铃混乱地叮咚,董贤发疯般狂叫:“放开我!放开我…不,诩!”
朱诩忘了怎么逃出去的,心脏被木舂钉穿,董贤的惊叫,皇上哽咽似的狂笑,沉重的铜花瓶击打青石地面,霹雳巨响,撕扯的纱幔轻抚董贤花瓣般的身体…
沉重的灰色天空,吹送阴霾。满树欲绽的红梅花被阴翳压得憔悴惨淡,那渺小的色彩在粗干上只透露着无力。
半披在身上的长衣绊住脚,董贤一跤跌落,软弱得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忍着痛楚爬起来,踉跄走出去,软靠着屏风喘息,诩,回来,诩…
刘欣缓缓转过身子,董贤摇摇晃晃着出殿的凌乱背影消失了,刘欣才慢慢地拉过散落的一件不知什么衣服,随便半掩着,扑袭而来的薰香,是无意义的温柔,什么都不想做,一动也不想动。
启禀皇上,这是董侍中在车上遗落之物。宋弘呈上,仰躺的刘欣接过那一卷细帛,懒懒地以牙咬拉开缚结,展开来,端正字体铺陈的辞呈,是触目冰霜。
刘欣笑着松手,让那幅辞呈盖在脸上。皇上保重。保重?刘欣笑了,朕死了,对大家而言比较好吧?除了万岁您,奴才绝不服侍别的皇帝。
刘欣拉下盖在脸上的辞呈,默默注视宋弘,宋弘就像平常一样,刘欣伸出手,说道握着朕的手。宋弘轻触刘欣的手指,无语地交握。刘欣闭上眼,不一会儿,已沉沉入睡。
不能够单独在寒意中入眠,习惯了圣卿的体温和呼吸,闭上眼的话谁都一样,只要在轻触间给自己一点温度,陪自己抗拒入梦的黑暗与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