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北冶突然又将手放下来,那些射箭之人随之也后退一步把箭上的火种熄灭,速度之快,又如一阵风来风往,梦未醒就断了线。
小六这才意识到皇甫释离的意图,悔不当初。他不用看也知道,鸽子和鼠子正用一副‘你想死’的目光在盯死他。
可鸽子和鼠子现在也说不出话来,因药丸已经在他们说完第一句话便发挥了作用。
北冶将解药让小六吞下去,小六不得不吞,但吞完他也不想说话,
“你可以不说。但本王不能保证,他们日后能不能再开口说话。”皇甫释离不疾不徐道:“不过本王留给你的时间很充裕,你可以慢慢想。”
小六才不信他的话。
果然,下一会北冶突然将他的身子转了个方向,他的目光在茫茫草地里转了一圈才注意到一根快烧完的竹香。
目测那长度,连小拇指的指甲都不到。
“那根竹香烧完,就是你考虑的时间。”没有温度的声音像风一样吹进小六的耳中。
“……”小六先是愣了一下,这点时间叫充裕?继回头看看对他挤眉弄眼的鸽子和鼠子,又忍不住看看那竹香,来回反复了好多次,头都快被自己转晕了。
“你还是招了吧。人家夫妻俩团聚,那是迟早。你们拦也拦不住,为了这么点时间白白耽搁了你这好兄弟的解毒时间,不值当。”碾迟庚缓缓走来,在小六跟前停下,将手搭在他的肩膀,小声道,“我知道这个局是烈楚暮下的,王妃在他手里是不危险,但王爷思妻心切啊。你们和王妃的关系好,王爷平时也看在眼里,这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你们了?况且王妃这么看重你们,你却故意在他们中间拦上一脚,你说日后王妃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怪你呢?还有,今日王爷大张旗鼓地在这里驻扎,那些想要取王妃性命的人肯定也听到了风声,如若他们先一步抢在王爷前面找到那个地方,王妃想安然无恙地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小六听得神色微变,“你,你就是故意的。”
碾迟庚笑了笑,目光在那快烧完的竹香上一定,悠悠道:“原来我说了这么长的时间。”
“……”小六越加踌躇,在竹香烧断之前,忙道:“我说。”
鼠子和鸽子登时睁大眼睛。
碾迟庚却咧嘴笑了,“你啊,还是太天真。不过我喜欢。”
小六不明所以地愣住,直到鸽子和鼠子被人打晕,他想炸毛一搏,就听北冶解释道:“那药丸没有毒,他们只是暂时说不了话。”
本是走出几步的碾迟庚又掉头笑他几句,“你们还是太低估王爷对你们主子的爱。你们对王妃来说这么重要,王爷怎么舍得上海你们?”
小六:“……”面色复杂,心里更加复杂。
皇甫释离这会走过来,警告地看了碾迟庚一眼,继对小六道,“带路。”
深山附近被烈楚暮设了障眼法,林子里深布湿雾,沉沉压在半山腰,直压人的肩膀之下。因有湿雾缠眸,前面的路大抵是看不清的,就连方向也都被模糊篡改,如是一方迷踪林。
小六在前面引路,已经走了好些时候,连一条道都未摸清,反倒是同一个地方走了不下三遍。
“王爷,这个地方我们刚才走过了。”一侍卫看到方才留下的标记喊道:“按照标识,这里已经绕了三次,这次是第四趟。”
皇甫释离冷眉扫,淡淡锁定小六。小六被他那冰冻似的视线看得浑身一颤,嘴角还未张开就已经开始哆嗦,“离,离王,我没走错。我是按照刚才出来的办法走的。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越走越乱……”
“也许这就是个陷阱,人家早就准备好了等着我们来跳的。”碾迟庚叹道,在旁边的树桩坐下缓口气,“这个阵势明显就被人改动过,我们啊,是都着了他的道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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