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气呼呼:“都已经退婚了,两家便再无干系,凭什么对小姐呼来喝去?不去!”
杜蘅微笑,不以为意:“就算做不了婆婆,人家还是长辈呢!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况且,退婚是我提出来的,躲着她算怎么回事?”
“许氏跋扈惯了,这会子又在气头上,见了面准没好事。”紫苏拿不出话反驳,瞪了她半天,嘟囔着道:“真要谈,让她上咱们家来谈。”
杜蘅冲她眨了眨眼:“我若不去,怎么给大小姐撑腰?”
“你……”紫苏受到惊吓,俏眼圆睁。
“哈哈~”杜蘅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马车很快驶进平昌侯府,杜蘅在二门下了车,一路淡定地穿廊过榭,进了上房。
紫苏生恐她吃亏,亦步亦趋地跟着,不肯稍离半步。
“姑娘,”李妈妈皮笑肉不笑地上前一步,将她拦在门外:“请随老身到偏厅用茶。”
“我们小姐身边不能没有人侍候。”紫苏坚持。
李妈妈阴恻恻一笑:“主子说话,丫环不在外面恭候,却在一旁旁听,不知是哪家的规矩?”
紫苏怒了:“我,我又不是侯府的丫头,轮不到你教训!”
杜蘅原已进了门,这时停步回头,淡淡道:“紫苏,你留在这。”
“小姐~”紫苏有些委屈。
杜蘅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转身进了宴息室。
屋里气氛凝肃,许氏坐在炕上,夏雪紧紧挨着她,孟氏和许氏垂着手,立在一旁。夏风两眼无神,呆望着描金绘彩的承尘。
“蘅儿给侯夫人请安。”杜蘅恭敬地曲膝,福了一礼。
许氏板着脸,直愣愣地瞪着她,恨不能给她两巴掌。
可她自恃身份,却不能动她,只能死命地握着拳,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夏雪跳起来,冲了过去:“你还真敢来!”
“长辈请,不敢辞。”杜蘅语气平稳,竟无一丝心虚。
孟氏,纪氏瞧在眼里,暗自佩服。
别看许氏是个女流,因平昌侯府是军功兴家旺祖,她掌侯府中馈多年,别的没有,那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却很迫人。
别说是一般的命妇见了她,似猫见老鼠,避之则吉。
就是侯爷面对她也常感头皮发怵,一向敬而远之。
她小小年纪,又刚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在许氏面前居然丝毫不露惧色?
难怪她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只怕也是有两把刷子。
孟氏,纪氏不约而同地打定了主意要作壁上观。
许氏穿了件正红的遍地织金袄子,青色镶银鼠皮的褙子,脖子上围着一领貂毛的大风领,领口的貂毛掩住了她半张脸。
嘴唇紧紧地抿着,目光锋锐如刀:“好一张能说会道,牙尖嘴利的小嘴!”
杜蘅柳眉一扬,不卑不亢地道:“我敬你是长辈,这才会顶着这样的大雪,不顾严寒地赶来。原也是想息事宁人,既然侯夫人没有诚意,那我只好告退了。”
大家都以为,她既然来了侯府,必是已服了软,是来赔礼道歉的,伏低做小的。
想不到她不止毫无愧意,态度竟还如此强硬!
孟氏,纪氏双双倒吸一口冷气,看她的眼神又变了。
夏雪气冲脑门,忍不住尖叫了起来:“息事宁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息事宁人?你息事宁人,已经让三哥成为笑柄?若是不息事宁人,你还想怎么办?难不成要灭了我们平昌侯府?”
杜蘅不答,只望着她无声地微笑。
笑容里,带着三分哂然,三分讥嘲和几分挑衅!
有何不可?
夏雪肺都气炸了,想也不想,抄起搁在炕沿上的皮鞭,狠狠抽下去:“我杀了你,看你还如何嚣张?”
“啊~”孟氏心中别地一跳,掩了眼不敢瞧。
“雪儿!”
“不可!”
一声低叱,一声厉吼,夏雪的手腕被牢牢握住,红色的皮鞭高高扬在空中,似一道烈焰,一如她此刻心中狂燃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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