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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把夜明珠取出来。”杜蘅淡声吩咐。
紫苏立刻进去,把装夜明珠的匣子找出来。
杜蘅下了炕,取了纸笔,略一沉思,提笔写了一封短笺,封好了放进匣子里,一并拿给初七:“你走一趟平昌侯府,东西一定要当面交给小侯爷,明白没有?”
“哦!”初七接了匣子,往怀里一揣,抬腿就出了门。
“接着往下说。”杜蘅回到炕上,拿了只迎枕靠着榛。
白前期期艾艾地道:“都不是什么好话,小姐还是不用听了。”
杜蘅笑了,眸中有犀利之色一闪而过:“说书当然要听全套,说一半留一半这不是坑人吗?”
白前面上一红,讪讪地道:“我一听这话就怒了,当即就跟人吵了起来,还说了些什么,真不知道……屹”
“哼!”杜蘅冷笑:“他们没说我水性杨花,与世子爷有了私情,才与小侯爷退婚?”
白前大为尴尬,脸上阵青阵白。
事实上,这几天传闻愈来愈烈,愈来愈不象话。
起初只说小姐与小侯爷退婚是假,霸占夜明珠是真。
后来,又说小侯爷如何地不弃糟糠之妻,小姐如何地贪慕权势,放着小侯爷这样德才权三者兼备的未婚夫不要,却暗中与穆王府的小王爷私相授受,打得火热。
把小侯爷塑造成一个不忘世交情对小姐一往情深的痴心汉。
小姐却变成了攀龙附凤,忘恩负义的薄幸女。
再后来,就更离谱了!
竟然说,小姐与穆王府的小王爷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被人撞破,为掩人耳目,这才不得不匆匆与小侯爷退婚。
还说,穆王爷竭力反对这桩婚事,不肯迎小姐进门。偏偏小姐退了婚又身怀有孕,两边都不靠,陷入两难之境。
甚至有人说,小姐与萧绝其实早已有染,且共同育有一子,不幸夭折。如今静安寺的某间佛堂里,还供着一块无字的长生牌位……
让人吐血的是,静安寺的佛堂里,还真的有小姐供奉的无名氏灵位!
传言喧嚣尘上,引得无数好事者纷纷前往静安寺,寻找萧家骨肉。
一时之间,静安寺风头无两,香火鼎盛竟远胜相国寺,日日人满为患!
通往静山寺的山路上宝马香车竟道于行,加之天不作美,连日大雪纷飞,山路双狭窄,游客如织,一度因此而壅塞。
等侯入寺的香客在山下排起了长龙,听说有好几位等候的夫人小姐等得实在太久,不得不下轿来走动,结果吹了风,病得起不了床。
还有些年轻气盛的公子哥,仗着家里有些势力,不肯乖乖排队等候。乱挤乱插,结果引起***动,发生争执,大打出手,差点闹出人命……
传言越来越邪乎,而身处漩涡之中的杜蘅,却一头扎进针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听任事态越来越严重。
白前听在耳里急在心里,是以才不顾一切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她只是个丫头,怒起来除了跟人吵跟人急,根本起不了作用。但小姐不一样,以小姐的聪慧,自然能想出办法解决,让事态尽快平息。
要知道,别人不会管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只会人云亦云,指责小姐行为不端。
而谎话说了一千遍就会变成事实。
谣言传得越久越离谱,对小姐的闺誉影响也越大。
她实在没办法象小姐这么淡定,坐视不理。
可小姐听了这些闲话,似乎并不意外,冷静得让人心惊。
白芨几个一瞧事态严重了,一个个都放下东西,摒气凝神地垂手立着。
半晌,紫苏轻声劝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小姐没做过,不怕别人说。”
杜蘅低低地笑:“大家这是怎么啦?以前也不是没被人说过,也没见我少一块肉。”
“难道,”白前疑惑地问:“小姐打算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又能如何?”杜蘅淡淡反问:“站在大街上,逢人解释;还是去临安府击鼓鸣冤;再不然进宫面圣告御状?”
白前被噎得哑口无言。
“那,怎么办?”白芨总是有些不甘心,更多的还是不放心。
“等。”杜蘅神情冷淡,好象在说别人的事:“等时间流逝,等大家对我的兴趣消失,自然没有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