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他当然也想置身事外。
可惜,他必需做出选择,且似乎别无选择。
当天晚上,赵宣派人与夏风取得联系,两天后他就换防了。
夏风和隋显祖连夜召开了两军的高级将领会议,决定在两天后夜袭昆明。
经过一夜的紧急蹉商,夏风满脸疲倦地从中军帐走出来,一眼看到萧绝如岳停渊峙,站在数丈之外,安静地看着他。
夏风一愣,张了张嘴,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对于萧绝,他此刻的感觉很复杂。
按说,萧绝不止抢走了杜蘅,羞辱了他,害死了夏季和夏雷,害得他家破人亡,两人之间可以说是血海深仇!
他曾经以为,两人见面必定是惊地动地,不死不休。
然而,此刻看到他,情绪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得近乎诡异!
“攻城的日子定好了?”萧绝也不拐弯抹角。
“两天后夜袭。”夏风想了想,反正也瞒不住他,索性大方承认。
萧绝冷笑一声:“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怎么,”夏风脸色微沉,强抑了脾气道:“你觉得哪里不妥?”
尽管萧绝的态度很欠扁,可他直觉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萧绝两手一摊:“你们想送死,小爷有什么办法?”
“萧绝!”林熠怒吼一声,冲了上来:“你什么意思?”
萧绝理也不理他,只盯着夏风,慢条斯理地道:“赵宣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度,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
夏风一愕之后,气得浑身发抖:“岂有此理!你居然怀疑赵宣!”
萧绝哂然一笑:“你错了,爷从不怀疑他是一条忠狗……”
“萧绝!”林熠原本不想搅进事非,这时见萧绝话说得实在难听,忍不住跳出来:“你别欺人太甚!是,赵宣的确只是个家奴!可他原本能置身事外,却冒着九死一生潜在城里当内应,这点就值得人敬佩!你凭什么污辱他!”
蓝飞尘,隋显祖,常安,瑞安……所有人都对萧绝怒目而视。
魅影狂抹汗。
明明是好心,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这么招人恨!
爷拉仇恨的本事,又见涨了啊!
萧绝笑了,依旧谁也不看谁也不理,只盯着夏风,不急不缓地道:“赵宣有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你心里难道也不明白?”
夏风一窒:“……”
萧绝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谋害赵王却全身而退,还有本事挑唆着人屠城,又在短短半年之内,把整个云南闹得人仰马翻!这样的人,你觉得会是无能之辈?”
夏风的手紧握成拳。
林熠不假思索,脱口反驳:“你放屁!赵王明明是坠马死的!”
萧绝还是没有说一个字,只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那居高临下的一眼,却仿佛道尽了千言万语。
林熠唰地一下红透了脖根,跳起来嚷:“萧绝,你,你……”
你了半天,却没有下文。
现场一片安静,只剩林熠呼哧呼哧喘气声,显得格外刺耳。
事过境迁,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明白,赵王的死因很蹊跷,甚至可以说是荒缪!但是,随着那道抄家流放的圣旨,一切变成了禁忌,没有人敢碰触。
只有萧绝,敢言人之不敢言!
萧绝脸上依然挂着欠扁的笑容,不紧不慢地道:“夏风,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到底是我胡言乱语,危言耸听;还是你急功近利,置数万将士的生死不顾?”
夏风的心境异常惨烈,脸上更是红白交错。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他太想赢,太想成功,心底的***盖过了这一丝疑惑。所以,他抱了侥幸的心理,刻意忽略了这丝疑惑。
此时这点阴暗的心理,被萧绝冷不丁地翻出来,大刺刺地摊开在众人面前,顿感十分难堪,比当日在五军营时被他以比武之名羞辱更甚百倍!
那时的他虽技不如人,却是光明磊落!现在,却无法理由气壮!
萧绝撇了撇嘴:“小爷言尽于此,倘若你们仍然一意孤行,谁也没有办法。”
说罢,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转身进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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