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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们又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爱。
月亮挂在雾蒙蒙的云梢,空气闷热潮湿,今夜没有星星。
凌乱的被窝中伸出半截绵软的手臂,在快要够到床头的烟盒时又被身后的人给捞了回去,连着双臂一起锢进怀里。
“干嘛?”祁钰嗓音哑得可怕,透着股纵欲之后的疲态。
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别抽。”
宋迢从背后抱着他,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锋利的犬齿微微陷进柔软的皮肉里,祁钰疼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是狗吗。”
宋迢不应,似乎挨骂已是常态。他垂下头,借着月光审视祁钰斑驳的后肩。
一个深深的牙印,没见血。
但已足够作为野兽对猎物的标记。
他伸出大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在祁钰的吃痛声中再次咬了下去。
祁钰挣扎起来,用手肘向后顶他,却被宋迢更紧地揉进怀里。
“今天那个男人是谁?”宋迢问他。
祁钰没应。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语气中俨然已有了几分警告的意味:“不关你的事。”
“不关你的事......”宋迢重复咀嚼了一下这几个字,然后兀自低头闷笑起来,他灼热的呼吸混合着年轻的荷尔蒙气息扑在祁钰的耳边,烧红了他的半边脖子。
“是啊,确实不关我的事。”宋迢紧锢着祁钰的手臂松开了,“毕竟我只是一个你一时兴起包养的玩物罢了。”
“等你什么时候厌烦了,应该就会一脚把我踹开吧。”
祁钰还是背对着他侧躺着,没说话。
身后传来悉悉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紧接着是钥匙相互碰撞的叮当声,再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那声音像是踩在祁钰的心上,让他不得不开始正视心口那密密麻麻的尖锐疼痛。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蓦地闯进祁钰的视野里,但它只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如同蹁跹的蝶。
随后是毫不犹豫的抽离。
床头柜上的手机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部,祁钰眨眨眼,觉得视网膜仿佛都快要烧起来了。
他回过神,拽住宋迢的一片衣角,还是保持着侧躺的姿势,眼神却不敢往上抬,不上不下地驻足在手腕上的一圈於青。
“去哪?”
宋迢抬腿的步子一顿,垂着眼睛望向他。
这个角度下的祁钰显得分外脆弱,眼角泛着红,不知是情欲的余韵还是委屈作祟,像是一尾欲游的锦鲤。
“回学校。”宋迢轻轻拨开他的手,“明天还有早课。”
祁钰张了张嘴,却没再拦他。
外面响起轻微的关门声。
宋迢走了。
2.
“祁总,前台有位姓袁的先生找您。”助理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把新的一摞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祁钰签文件的手一顿,笔尖在白纸上晕开一片墨色。
他很快回过神来,利落地顺着那点墨迹签下龙飞凤舞的“祁钰”二字。
“就跟他说我有事,不方便见他。”
“好的祁总。”助理抱着一叠签过字的文件退出去。
没过几分钟,祁钰的私人手机响起来。
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祁钰皱了皱眉,却还是接起来。
“祁钰,”电话那头的人开门见山,半点不含糊,和当年分手时的态度如出一辙,“你把我拦在外面是几个意思?”
祁钰从善如流:“不想见你的意思。”
那人默了半晌,问他:“回不去了是吗?”
“回不去了。”祁钰回他。
“不,我不信。”
祁钰几乎能想象出袁初那张傲慢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于执拗的表情。
“你不要骗自己,祁钰。”袁初这人从小被人捧着长大,面对一些违背他意愿的结果,他似乎总能找出一套用来安慰自己的说辞,“他和那时候的我太像了,你其实从来都没有放下过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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