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大脑无比清醒,也无比沉默和悲哀。
我尝试动了一下,手臂内侧的刺痛、拳面的闷痛和周身的无力涌来,接着就发现脚腕处的束缚感消失了。
“你看,又把自己弄成这样。”我松了劲,把自己砸进被子。自嘲间扯扯嘴角,又感觉到了唇瓣的肿痛。
我的声音散在空气中。好荒谬。
林茂桐,这都是因为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你会找我吗?还是自顾不暇,陷进豪门大家那些我没法看懂的暗潮涌动中?
你会因为玩物的私走而暴怒、怒意不显出来只是冷着脸盘算惩罚,还是会狼狈不堪、失去脾气软和的恋人又无法在家中立足、辗转难眠?到处寻找的人手,是不是正如同一张慢慢收紧的巨网,欲将我捕捞?
又或者你怅然若失,却不能也不想挽回,于是终成陌路,再无交集。
又或者你,或许,你会轻睨一眼我逃脱的背影。
然后转头离开,再不理会那段荒唐。
或许你根本还没发现我走了,我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尽管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一个活生生的人失踪了不会没有人告诉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我突然近乎执着地想,或许你就是不知道呢?你两个多月里忙于什么,没兴趣做爱和扮成一个温柔的情人,疲惫地挥不动鞭也没有耐心缠绕绳索,于是你根本从来,很合理地,没想过来看望你的小宠物。
不找或者找不到,最好了。就像现在这样,多甜蜜,多顺从,你情我愿,接吻,做爱,相互依赖,陪伴。
空气寂静,只有秒针嚓、嚓、嚓地挪着。
你为什么?你引诱我,你说喜欢,你温柔地用眼神爱抚我,你坦率地向我展示“收藏”,又在我畏缩不前时露出理解和落寞。你是骗子,将我吊缚在牢笼,又将我禁锢在怀抱。你是情人,是恋人,是主人,是抽身而去者,是痛苦的施予者,同时又是令我分不清真假的冷漠者和温柔者。
你为什么?我怨恨,怨恨到几近想对你施加最歹毒的诅咒。
可我是自愿跳进猎人的陷阱的,即使夹伤了腿,即使血液染红丝缕毛发渗入土壤,即使在茂林深夜中呜咽到天明直至无声,即使热量散尽、心跳停止,我又……又该怎么怪罪你。
我是被求生意识控制而逃脱的猎物,是失去水源的溪流,是失去光照的藻类。飘零,又学着自我慰藉。
然而终究干涸。
几滴冷雨滴入干裂的河床,点点咸涩。
房间里,寂静被某种悲鸣所取代,我痛哭直到声嘶力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爱恨莫辨,只顾在海市蜃楼中快乐地深眠。
又是几天,我几乎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工作也一团糟,也顾不得管他,只是在那天的混乱之后将他重新锁起。
然后就该过年了不是么,所以开心点吧。我接连收到了许多包裹,等之前买的一批东西都到齐后,我再一个个为它们仔细地清洗消毒。他跪坐在旁边认真地看着我手上的动作,不知是期待还是害怕。
“害怕么?”我拿起一根硅胶制的浅灰尿道棒向他晃晃,那东西一头很细,一头较粗,较粗一端的末尾有如同蛇首的把手,棒身特意做了粗糙的细节,又不等距地分布着五个粗珠,随着我的动作而轻微摇动,十分可怖的样子。
他点点头,幅度很小。但是紧接着又抬头和我对视,盯着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