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旧年最后一个月总是一年的盼望,洛花镇的人渐渐闲了下来,老街上到处都是晒着太阳打牌的人。
往年周讲于放假会回西容住几天,今年却没回。
寒假也就是在台球室守着,要不就是在谢呈家,兴许是天冷冻手,他连游戏厅都去得没以前频繁。
于是挨揍也变得没那么频繁。
上次跟宣鹏打过架之后,宣麦就很少出去玩儿了。
最后一次冬酿之后长日无事,宣禾带着三个小的,竟然也不知不觉地看了好多书。
临近年三十,周讲于收到两个大箱子,从西容寄过来的,里面的东西从游戏机到儿童图画书,从拼图到模型,不一而足,甚至还有布娃娃。
箱子搬到了谢呈家,周讲于先把宣麦喜欢的挑了出来,剩下的全分发给周围小孩儿。
等屋里小孩子散干净了,宣禾问:“周周你自己不留些?”
周讲于指着个布娃娃:“就这东西让我留着?送礼物都不上心,胡买一通,他们怕是忘记了自己生的是个儿子,并且忘记这个儿子已经十多岁早不看《三只小猪》了。”
谢呈看他一眼,无话可说。
宣麦得了一堆玩具,开心了一整天,睡觉都抱着一个美人鱼的娃娃。
周讲于的生日在正月里,除了兰姨给买的几身衣服,也是宣禾给煮了一碗面。
而后草长燕回,小雨淅沥,卖了一季农作物开始春酿。一中的槐花盛开,又在风里纷纷,好像漫天的飞雪。
槐花落尽,立夏插秧,洛花处处绿意渐盛,又是一年初夏。
五月末,学校组织体检。
谢呈在一年之内飞速拔高,净身高已经有一米七一,在这个偏西南的地区,个儿已经算是同龄人里高的。
周讲于正在测视力的队伍末尾排着,谢呈跑过去撞了一下他肩膀,周讲于回头:“干嘛?”
谢呈没说话,指指表格上那一栏的数据。
周讲于笑起来,举起自己的体检表格,轻轻一抖,在表上弹了一下:“喏。”
谢呈低头一看,上面写着“178cm”。
看周讲于一副嘚瑟样子,他嗤笑一声:“周讲于,你没发现重点。”
周讲于扬起下巴,故意俯视他。
谢呈说:“你才十四岁就这么高,这属于生长发育过快,简称早熟,其实后期潜力不一定比我大,你没发现咱俩的数据差缩小得很快吗?”
“你还真想顶天啊?”周讲于垂眼看着他,顺势把手压在他头顶。
“别压!影响我长个儿!”谢呈挥开他手,“我要是也打篮球,说不定就比你高了。”
周讲于摸摸下巴:“这简单,教你打就是了。但是你要不能长得比我高怎么办?”
话没说完,前面已经在喊下一个,周讲于进去测视力。
谢呈刚才已经测过了,转身从队伍里出来,自言自语了一句:“怎么办?”
没一会儿周讲于出来了,把着他肩甩甩纸张:“1.0,跩不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