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禾笑笑:“是吗?”
他说着转身要上楼,厨房里的锅铲声没断,香味飘在院子里,宣麦在跟宣芳玲说什么,笑得很开心。
谢呈一把抓住了宣禾的后衣角:“哥!”
“嗯?”宣禾转头,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
谢呈顿了一下,在暮色中看到宣禾脸色疲惫,他突然有种把耿川的信都捧出来塞给他的冲动。
这冲动来得莫名其妙,且十分强烈,甚至超过了今天被锁在厕所的委屈。
然而两秒过后他摇了摇头:“你要注意休息,早上也要记得喝牛奶,天气还不热,减衣服的时候不要一下子全脱完,这段时间你走太早了,我都没找到机会跟你说。”
宣禾笑,用手背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放心放心,你跟麦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啰嗦。”
谢呈咧开嘴,松了手。
近八点,谢呈吃完饭抢着收拾了厨房,洗完澡正坐在桌前发呆的时候,周讲于进来了。
周讲于把自己的保温杯朝他桌上一放,又拿出个小纸包来:“吃。”
谢呈抬眼看他。
周讲于没好气地拆开纸包,捏着他下巴,把里面装着的药朝他嘴里塞:“跟你说个话怎么这么费劲儿呢?”
药片酸苦的味道迅疾在舌头上扩散,谢呈连忙端起水吞下去,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水温刚刚好。
周讲于拍拍手,随手揉了包药的纸:“再疼就去诊所看看。”
谢呈点头。
看周讲于拿着杯子要走,他问:“不写作业?”
“明天星期天啊大哥!”周讲于龇了龇牙,“能不能让我歇歇?”
门被关上,谢呈听到周讲于下楼的声音,又听到他跟宣麦说话的声音,等了半天,等院子里只剩下一片寂寂时,他突然低头把脸埋在臂弯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在衣服上蹭了蹭眼睛。
因为谢呈的态度,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再不提实验考试。
这事情好像翻了个篇,谢呈在班上比以前更沉默,除了那三个人几乎不跟其他人说话。
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更不是被排挤,也跟委屈无关,他没明说,但是周讲于大致能感受一二,他只是在平息了情绪之后,把自己跟外界的墙再次加固过。
至于他心里究竟想怎么做,周讲于却也无从预料。
槐树将将繁盛,临近中考,整个年级突然被同学录包围起来,到处都是带着淡淡香味的纸张,从姓名到爱好,从血型到理想,各种名目都有,好像非要把填写的人剖析完整不可。
不过要是过个十年再看,大概有不少人会想撕掉十几岁时候的煽情。
周讲于人缘好,不仅班上的女生,就连隔壁班、隔壁班的隔壁班,最后到整个年级,甚至其他年级都有女生来找他写同学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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