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讲于嗤笑一声,指着自己:“你看清楚了周权,我他妈是个高中生,比你还高上半个头,你找的这女人都能当我女朋友了,你当我还才三岁还读《三只小猪》呢?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周权面色顿时变得铁青,像是想发火,但是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周讲于收了嘲笑的表情,转向那女人,眯起眼,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
女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出于对自己姿色一直以来的自信,也因为刚才周讲于那句女朋友的话,也就微微扬了下巴,刻意藏起面对出色异性时候天然的期待,状似高傲地睨着他。
周讲于看了半天,看到周权忍无可忍的时候,他礼貌地笑了笑:“后妈。哦不对,阿姨,问你个事儿成吗?你家面粉是不是不要钱?”
女人微微皱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反驳了前面的称呼:“谁是你阿姨?我才二十岁你说谁阿姨呢?”
周讲于玩味地笑,接着说:“你的脸跟脖子不是一个颜色哎。”
“你!”女人闻言气得脸通红,跺跺脚,上前一步,扬起手提包就要朝周讲于砸。
周讲于动也不动,只把手插进兜里,歪了头,闲闲地看着周权拦她。
周围渐渐有人围过来,周讲于也不在意,只满脸痛惜地摇摇头:“爸,我不得不说句实话,你这些年的品味真是一个比一个差,真的。算上我妈,现在是从珠穆朗玛峰直接到珊瑚海的新赫布里底海沟了,啧啧,太悲伤。你老了。”
他说完话,瞬间变得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周权追了几步:“儿子!周讲于!”
周讲于头也不回,说:“警告你,过年的时候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一来爷爷家我马上回洛花,说到做到。”
周权在后面徒劳地喊:“儿子!”
那女人跟上来拽周权,周权皱眉瞪她一眼,她立即撇撇嘴要哭,周权忙拍拍她背:“好了好了妞妞,我不是故意的……”
走开很远,直到身后的动静彻底消失不见,周讲于吐了口气。
兜里的手机被他攥得紧紧,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捏碎。过了马路,他掏出手机给谢呈打电话,直到那机械的女声响起他才想起来——
就是因为找不到谢呈才出门的。
顶着蒙尘的太阳走了一会儿,周讲于顺势蹲到路边的花台上,两手搭了膝盖凌空支棱着,眉间的戾气变作茫然。
他茫然地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打阳尘打了大半天,连窗户都被擦过了三遍,最后打扫到宣麦的屋子里,宣禾在清理桌面的时候发现桌布起了毛边。
“麦子拿剪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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