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呜呜声小时候听起来像怪物,现在听起来像重屏障,更衬出屋里一片特属于寒冬腊月的静谧。
在这舒适的安静里,谢呈突然小声说了一句:“哥,耿川哥是真的特别喜欢你。”
宣禾兴许是睡着了,又或者是谢呈的声音被风声盖了过去,这话没人应。
谢呈翻了个身,背对宣禾侧躺着,他右手伸到枕头下面握住手机,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拿出来点开。
第二天兄妹三个一起去了耿川家。
去的时候阳光正好,宣禾熟门熟路地推开半掩的院门,谢呈站在他背后,看到老人家正在晒太阳。
“奶奶。”宣禾喊。
奶奶回头,细细看了宣禾两眼,站起来:“是小禾?”
“奶奶。”宣禾又喊了一声,忙笑着走上前,想让她坐下。
奶奶笑得看不见眼睛:“哎哟真是小禾!这都多久没来过奶奶家了?小川走了之后就没来过了吧?现在是不是上大学了?”
“啊,是啊。”宣禾应,“先前上高三忙着,后来耿川又走了,就一直没来看您。”
谢呈和宣麦也笑着,打了招呼,奶奶笑眯眯地应了,又说:“好好好,小禾上大学了,弟妹也都这么大人了。”
宣禾一直没什么异样,在奶奶拉着宣麦说话的时候才侧了侧头,他目光瞥向院子里一株盛开的腊梅,脸上终于露出几分难言的伤感。
转瞬即逝。
谢呈站在旁边瞧得清清楚楚,心下顿时也跟着不忍起来。
冬日漫长,没有周讲于的冬日更显得漫长。
短信连着发了几天,有一天上午手机突然安静下来,谢呈才发现是欠费了。
但这一天是灶王菩萨的生日,家里忙着打阳尘,宣芳玲还在守铺子,兄妹三个得里里外外把家里整理扫净,一点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谢呈也就没来得及上街去缴话费。
连发了好些消息都没人回复,中午周谷安在睡觉,周讲于坐在廊下打了个电话,才发现谢呈停机了。
在花园里一个人晒着太阳,周讲于翻开收件箱,把里面满满当当的信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手机其实已经快要存不下短信,但是他一条也不想删。
百无聊赖,周讲于想了想,最后跟孙姨打了声招呼,自己出了门。
周谷安住的小区虽然在城郊,但是生活很方便,走出不远照旧什么都有,这两年西容发展迅速,要是愿意走远点儿,也就跟市中心差别不大了。
周讲于绕出小区,就近找到一家营业厅,进去说充话费,营业员一输号码立马说:“不好意思,这是外地号码,充不了。”
周讲于一愣,才发现自己只惦记着要找谢呈,都忘记了这茬儿。
他撇撇嘴,报了自己的号。
从营业厅出来时间还早,周讲于也不慌着回家。
西容他当然不陌生,且不说现在几乎每个假期都在这里,十岁之前本来也就是在这里长起来的。
难得有这样自己出来逛的时候,他漫无目的地走,走到一条繁华的街边正好是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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