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寒意在脑门处发作,带来一阵尖锐的痛快,同时也带来高烧不退时的软绵窒息感。
门外顿了两秒,谢军开始踢门,宣麦吓得捂着嘴哭了起来。片刻,宣芳玲崩溃地大吼一声:“谢军你够了!”
世界突然沉寂下来。
而后宣芳玲的脚步先响起,紧接着是宣麦的,过了很久是谢军的。
窗帘一直没有拉开,谢呈眼睛一眨不眨,他盯着上面的西番莲花纹,花纹的枝叶卷曲,末端像蝎子的长尾。
他面无表情,微微扬着下巴,徒劳地想制止身体里涌流的一切情绪,想在无人处也保持住平静的体面。
一动不动地坐久了,脖子有些僵疼。
楼下很安静,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宣麦再次来敲了敲门:“二哥,让我进来行不行?”
谢呈缓缓眨眨眼,从呆滞的状态中吃力地挣扎出来。
“二哥。”宣麦的声音带上了浓重的鼻音。
谢呈从小就见不得宣麦哭,一想到她这会儿是因为自己在哭,心登时一抽一抽地疼。
他如梦初醒般起身,往前一脚却踩在了碎玻璃上,脚心锐疼一下,顿了顿,他好似无知觉地抬脚,把门口有可能伤到宣麦的碎玻璃都踢开,开了门。
宣麦站在门外,眼睛红肿泪光莹莹,抬头怯怯地打量着他。
谢呈往后让她进屋,立刻回手又锁了门。
兄妹俩都沉默着,谢呈坐在桌前的椅子里,低着头看地面,宣麦坐在床边,看看他又看看门背后的碎玻璃。
过了好半天,宣麦才伸手来摸摸他手背。
谢呈苍白地笑了笑,开口的时候嗓音沙沙:“对不起麦子,二哥吓到你了。”
宣麦摇摇头,神情慌张地张开双臂,谢呈忙搂她在怀里,在她背上拍了拍,让她在自己胸前擦眼泪:“麦子别怕,二哥下回不摔东西了。”
“二哥。”宣麦坐回去,揉揉眼睛,瓮声瓮气地小声说,“我刚才在楼下听他们说话,说两年前工程竞标失败欠了钱,姑父没想跑的,当时跟他合伙的人说什么去他家,他家有个场子能先拿钱垫上,但是姑父去了发现是传销,跑不掉。这次回来是因为警察把那个传销窝子端了。”
谢呈怔愣一下,宣麦好奇地问:“传销是什么意思?我老听人说这个。”
“传销……”谢呈强迫自己脑子转起来,“传销就是空手套白狼,大骗子骗小骗子,小骗子被卖了还替人攒钱。”
宣麦:“我听不懂,但是姑父不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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