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渴!父亲你快喝!”
她摸了摸父亲的额头,烫得吓人,果然还是发热了!
她还在想办法,那边罪奴已经和官差起了冲突。
“凭什么只给老子半个馍?这水还没一泡尿多!”
“老子看你们压根不想我们活着去流放地!横竖都是死,干脆反了!”
官差拔出腰间大刀,目露不屑。
“你们到现在还弄不清楚状况吧!有半个馍就该庆幸了,要是再寻不到水源,全部都得死!听说西北正在闹饥荒。”
官差不怀好意地扫视一圈,“都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你们还在这嫌三嫌四的!闹吧,最后都得进狼肚子!”
脸上带刺青的十几个壮汉听闻此言,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柳家两个小娃娃身上。
他们贪婪地盯着柳恒和柳安,两个小娃生得粉雕玉琢,若是煮了吃,肉肯定是鲜嫩可口!
然后他们的视线又落在二婶张氏隆起的小腹上,笑得阴森。
柳平将妻子往身后藏了藏,可看着他们凶狠不怀好意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柳岁将刚寻得的退烧草药捣成汁强喂进父亲嘴里,看了眼伤口,没发炎的迹象,暗暗松了口气。
她抬头看一眼,轻轻拽一把二叔的袖子。
“二叔,回来吃东西。”
张氏瑟瑟发抖,拼命捂着小腹,“夫君,我。。我害怕。”
柳岁不语,悄悄往二叔袖子里塞了几块磨到尖锐的石头。
“二叔,你敢杀人吗?”
柳平白了脸,看一眼吓得躲在身后的妻子,坚定点点头。
“我只准备了这些,若不能一击致命,就别轻易出手。”
“好,二叔明白。”
祖父伸出手,“丫头,也给祖父几块!”
柳岁笑着将石头放在他宽大的掌心中。
“听说祖父从前可百步穿杨,对付这几个毛贼当不在话下!”
祖父弹了弹她的脑门儿,“调皮,竟然打趣起祖父了!”
有馍馍和柳岁挖的草根,柳家人倒是吃了顿饱饭,分得的水全部喂给了发热的柳齐。
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柳齐半夜时竟退了高热,人看着也比之前精神一些。
柳岁将三分之一的馍馍塞到他手里,“父亲您多少吃点!”
柳齐握着馍馍,百感交集。
“好,我吃,我定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柳平走过来,也将自己省下来口粮塞到他手里。
“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可是一家人!到哪里也得兄弟和睦!”
夜已深,大家忍不住困意渐渐睡过去。
只有柳岁睁着眼,警惕地四下张望。
脸上带刺青的几个壮汉显然还在惦记白日里的事,目光时不时就落在柳家歇脚的地方。
柳岁将石头紧紧握在手里,看一眼熟睡中的弟弟和妹妹,十几日光景,原本肉嘟嘟的脸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嘴上全是血口子。
她不知道凭一己之力是否可以护得下他们!
原主不算一傻到底,她在贴身小衣里藏了十几张银票,可惜在这荒郊野外派不上用场,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还会小命不保!
巡逻的官差只是敷衍地来回走了几圈,就倚在石头边睡着了,临睡前甚至都没检查那十几个脸带刺青壮汉的脚拷是否尚牢固。
前有狼,后有虎,柳岁的手心已经紧张地冒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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