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多多调集船只、木筏过来,届时会有大用!”
侯君延一番调兵遣将。
他就是在出奇制胜,毕竟强攻,是真没辙。
随后,李景绩便带领兵马,前往江水上游,建立堤坝,囤积江水。
同时,侯君延又亲自带领少量骑兵,日夜在长沙郡城之外巡游,以免计划被东胡人得知。
以他的估计,成功率很大。
如果是那号称一步百计的刘宾在此,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毕竟哪怕没有斥候,以刘宾之智略,十有八九,也能猜到汉军想要水攻。
但如果是石周曷聪,就不一样。
能够想到坚壁清野之策,已经是超常发挥,想在消息闭塞的情况下,察觉到自己想法,根本不可能。
而且更重要的是,石周曷聪不是荆南人,对荆南的天气,没个概念。
不会想到有暴雨,以长沙郡城的地理位置,更不会猜到水攻。
而等到真的开始下暴雨,水势上涨的时候,石周曷聪再想阻拦,就已经晚了。
另一边,刘恪带着五百人,已经抵达了汉寿县。
汉寿县在武陵郡城以东,属于武陵郡与长沙郡的交接之处。
地处洞庭湖滨、沅澧两水尾闾。
与长沙郡郡城相隔不远,往东走一阵,过了江,便是了。
东北方向,就是巴邱县。
刘恪手头上只有五百人,从武陵郡城偷摸着东行,自然不会贸然进入长沙郡城附近。
而且这次他身边没有典褚,没个猛将陪着挡刀挡箭,心里总觉得有点虚。
他身上类似进攻的天命,倒是一大堆,可有关防守的,一个都没有。
【铁屁股】可能比较接近。
但他总不能撅着屁股,去抗敌人的刀剑吧?
“大雨了啊.”
兵马就在汉寿县外驻扎,刘恪与五百士卒,身着白衣,披着斗笠,望着北边的江水。
“陛下,长沙郡就在那边!”
有小卒指着西边道:
“收到消息,侯将军就率兵驻扎在长沙郡城之下,只是那石周曷聪以坚壁清野之策,固守城中,一时半会儿,拿不下城池。”
“等雨停了,水势稍微,陛下可渡江,与侯将军汇军一处。”
刘恪抬头望了望天空,沉吟道:
“雨停.看这样子,等雨停,可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
侯君延拿下零陵郡城之后,估摸着是想要奇袭长沙郡,但看现在的模样,奇袭失败,被石周曷聪预料到,陷入到了一个比较被动的局面。
不过不要紧,洪灾一出,荆南就定下了。
而且侯君延手上的人马,还能帮着他痛打落水狗,可以说是,来的正好。
“有人来了!”
刘恪将兵马驻扎在坡地上,因而视野极好。
一眼便能看到,大雨之中,有数员骑卒,策马而来。
“陛下!”
大老远那几员骑卒,就打上了汉旗。
“看来是自己人。”
那几员骑卒接近营帐后,立刻下马,拱手道:
“陛下,李将军奉侯将军之命,即日将在上游建坝蓄水。”
“汉寿县地势低洼,恐为大水淹没,还请陛下速速渡江,与侯将军所部大军汇合!”
刘恪愣了愣:“他们想水攻?”
这是他没想到的。
他特意带着五百人来到长沙郡,是为了触发【死亡诅咒】,来引发【济世安民】预测到的洪灾。
薛嘉已经看破东胡人的计谋,东胡人多半是做了个口袋,让汉军往里头钻。
然后大军从各路合围,直接将钻进袋子里的汉军,给吃干抹净。
而现在他们就是将计就计,刘恪就是要往口袋里钻,吸引东胡人大军来攻,封上口袋。
然后这一把洪涝,大水直接把口袋给冲破。
这个大战略,只有刘恪与岳少谦、薛嘉知道,其他将领,都在他们的指挥之下,朝着大方向行动。
没想到侯君延和李景绩,这些没开挂的,竟然猜到可能会暴雨,自发的开始蓄水准备水攻了。
不愧是大将,总能敏锐的洞悉战局。
刘恪笑了笑,问道:
“李景绩在哪?”
小卒回答道:
“李将军就在上游不远,带着兵马在建造堤坝。”
“在上游啊,那还是先去和侯君延所部汇合。”
刘恪立即做出决定,和侯君延的大军会合之后,开棺坐等洪涝就好。
——
“洪涝.”
“不好!”
刘宾没有因为汉军的减缓攻势,而懈怠。
每天都会在城头上巡视,同时看一看汉军的动向。
侯君延亲自带兵,积极的清缴东胡探马,防止有哨骑出城,虽说很正常,但刘宾一直都觉得,可能另有算计。
刘宾抬头凝视着连绵不断的大雨。
眉头紧锁,目光犀利。
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敌军可能采取的战略。
雨水滴落在城墙上,空气中的湿气,让人浑身难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刘宾立时一个激灵。
雨太大了,持续的也太久了!
这种天气之下,必然得防范水攻!
尤其是经过一番对局,他已经清楚知晓侯君延的性格。
以侯君延的激进,绝不会轻易放弃进攻的机会,尤其是在这样的大雨天。
“难道那刘雉儿一直称病,也是在等待这个时机?!”
却说长沙郡城之中,一片祥和。
石周曷聪坐守太守府之中,高枕无忧。
他觉得现在的局势,甚至比汉军之前,还没攻破零陵郡时,来的更加安稳。
只要固守,长沙郡城就不会被攻破,桂阳郡和武陵郡,也是稳如泰山。
城下那侯君延的两万兵马,根本不足为惧。
按照军师的算计,那刘雉儿十有八九,会带兵前来长沙郡。
到时候,只要等着他提前埋伏的兵马回援,以及桂阳郡、武陵郡的援兵抵达。
就能轻松前后合围,将这一支兵马吃下。
不管那刘雉儿,是否会兵败身死,这一波损兵折将,必然会令其北伐失利。
“军师不愧是一步百计,此等智略,恐怖如斯!”
石周曷聪乐得,饭都多吃了几碗。
“将军,近来雨势颇大,且连绵不断,汉军极其有可能,会趁着大雨,采取水攻之计!“
石周曷聪还啃着鸡腿呢,听着刘宾的危言耸听,立即擦了擦有些油腻的手。
但随即又是一阵疑惑不解,问道:
“军师,长沙郡城距离江水还有一段距离,纵然雨势颇大,也难以受到影响。”
“只怕还得提前造堤坝拦截水流,才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可能。”
“难道汉人会提前料到,近来会有暴雨吗?”
“未必料不到。”
刘宾一脸警惕之色,格外忌惮:
“莫要忘了,那刘雉儿懂得天象,当年便是以突如其来的一阵南风,大破普六茹部十万水师。”
石周曷聪哂笑着又拿起鸡腿,啃了起来:
“那还是因为率领水师的,是普六茹阿摩那个草包。”
“给汉人当狗,东胡之中,怎会有这种玩意儿!”
“有军师在城中,又怎么会给汉军可乘之机?”
虽然如此说着,但石周曷聪并未像表露出来的一样,那么轻敌,而是边吃边唤来亲信,下达军令:
“传我将令,让城内的工匠们,加紧检查城墙,加固可能的漏洞。”
“再派遣精锐兵马,驻守城中要处。”
“另外,再调集探马哨骑,本将亲自带人去上游打探一番,看看是否有汉军在修建堤坝。
刘宾依然眉头紧皱,道:
“此事非同小可。”
“除却上游之外,将军出城后,还需探查一番西边。”
“我觉得,那刘雉儿很可能亲自来此。”
“诈病并非一定是为了引诱我军出击,也可能是特意让我们忽略其人,进而率领兵马奇袭。”
“若是发了大水,刘雉儿再亲临长沙郡,人心浮动之下,我军必然兵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