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厅的闹剧在李成阳的生死一线后,草草收场,神侯府又变回了一摊死水。
李成阳靠在床边,笑着同李慕然闲谈,“慕然,你觉得,你父亲为何如此偏宠秋姨娘?”
“……父亲的想法,我猜不到。”李慕然把勺子扔进碗里,这个话题让他有些微躁。
“这位秋姨娘,身世有来头。”李成阳的一双桃花眼眯起来,活像是在算计什么人。
“哦?”李慕然虽然对这些提不起感兴趣,但是还是认真听他讲话。
“五皇子为人却严肃冷酷,但是哪怕在成年的三皇子、八皇子乃至于太子之中,都独得圣宠。”李成阳笑道,“然然知道为什么吗?”
“父亲疼爱儿子无非两个原因,要么偏爱生母,要么这个儿子和他很像。”李慕然道。
“然然猜对了。”李成阳把玩着他修长的指节,继续说,“我们这位陛下,可是个痴情种。五皇子的生母华贤妃,在入宫之前,是镇国公的贵妾。”
“强夺有夫之妇?”
“可以这样说。”李成阳似笑非笑,也就只有李慕然敢直说了,“陛下不管不顾地纳了华贤妃入宫,但是,华贤妃在入宫那年就已经怀有身孕。陛下能逼得镇国公让出贵妾,却舍不得逼华贤妃打掉这个孩子。如今,华贤妃的女儿长五殿下十岁,应该二十有七了。”
“伯父虽说是支持太子,却不声不响地纳了五皇子同母异父的妹妹,到底是别有所图。”李成阳的目光闪了闪。
李慕然被这复杂的辈分绕的头疼,“那五皇子见了我爹该叫一句什么?”
“叫大哥?”李成阳失笑。
“岂有此理,父王真不害臊,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纳妾。”李慕然冷声道。“还连累的我也矮了一个辈分。”
李成阳见他又恼了,在他侧脸上轻轻咬了一口。他最近尤其喜欢与他亲昵,“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些腌臜的事情,还少吗?”
李慕然沉默了,“我省得,你是想让我不要冲动,是吗?”
“我在的时候,你可以冲动,”李成阳似笑非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闪着光,“若是我不在,等我来了再冲动,莫要像前几日一样吃亏了。”
李慕然一时失语。
门口的小厮推开门,躬身问好,“世子,丞相府的裴公子给您下了请帖,请您今夜去游船一聚。”
李成阳笑着的眼睛里闪过几分冷意,才几天,就不安生了。
“然然想去吗?”李成阳问着,手指上的动作却愈发轻柔。
他们两人之间有一种旁人挤不进去的氛围,小厮见状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你同我一起去吗?”李慕然问道。“你这几日拘久了,伤养的差不多,正好借这个机会出门散心。”
“哦,然然愿意带上我吗?”李成阳的桃花眼眯起,“秦淮月,夜泊船,我若去了,岂非是煞风景?”
“说的有理,”李慕然掀起眼皮,“你去了,这也恼,那也不喜,又把自己气着,还是莫要去了。”
李成阳被噎了一下,“然然已经不哄我了?原来这次受伤的特权这么少,三五下便用完了。”
李慕然见他神色认真,忍着笑翘了翘嘴角。“李成阳,你还想有下次。”
虽说还未入秋,但夜里的风也不小,李成阳着人带了两个披风。
他一双桃花眼夹着微不可察的笑意,为李慕然系上披风。
秦淮河上,有零星的几艘船,零零星星的河灯点满了整条河。
河岸边,裴远之披着纯白色的斗篷,眼睛里的光明明暗暗的。
他回身望去,看到联袂而来的二人,嘴角的笑容淡了些。
“小世子。”裴远之很轻地叫了一声,只是却站在原地没有迎上去,握拳在唇边咳了一下。
“远之。”李慕然上前两步,“你的伤还没好?”
“上次的……已经好了。”
也就是说,这次是新的。
李慕然顿了一下。
李成阳的桃花眼泛着冷光,上次勾的慕然和他搅在一起,这次又惺惺作态。
“这位是,李成阳少爷吧。”裴远之向李慕然的方向靠了些,“小世子还带了他来?”
语气是全然的不欢迎。
李慕然道,“是,表哥这几天卧病在床,所以今日带他一起来赏灯。”
裴远之漂亮的眼瞳眯了一下,虽然心里已经在捅李成阳的刀子,但是却没有在李慕然面前表露。
李成阳向前踱了几步,走到岸边,“这水里的河灯,是裴少爷为慕然放的吗?”
裴远之的目光冷了一瞬,原本他是想带小世子一起登船的。“李少爷说的是。”
裴远之望着李慕然的侧脸,心里浮现地却是在那日花厅,他在自己身下的样子。
裴远之的眼里闪着诡秘的光。“小世子,我在淮河上包了一艘船,世子愿意赏光吗?”
“好。”李慕然望着河边飘着
', ' ')('的河灯,看得有些失神。
密集的河灯向前飘去,点亮了整片河岸。
晚风高高吹起李慕然的发丝,他夜里出来没有束发,黑发在空中纷飞,幽深的瞳孔里被映照出明亮的河灯,更衬得他眉眼如画。
两人一时的看得痴了。
裴远之上前几步,为他理好吹乱的发丝,手指在他的侧脸上留恋。
船停在一边时,李成阳也跟着上了船。
船一共分为两层,下层是饮茶观光的,上层是一个卧房。
下层周围被层层的帷幕拦着,不靠近看不见里面的景色。这船一看便是花了极多的心思的。
只是可惜,裴远之喟叹道,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李成阳看到这船,眼睛眯起来,去观察李慕然的神色,可是他却没有多么动容,心下一松。
“慕然,上次去船舫是何时了?”李成阳存心问。
“记不清,大概是两个月前。”李慕然坐在茶桌前,撑着身体。
“这样一说,远之还记得,”裴远之为李慕然倒了一杯茶水,“那时,从杭州来了一个花魁,一舞倾城,也是在淮河上,小世子翻墙跑出来看。”
“拂袖?”李慕然的手指在桌面上敲着,神色慵懒,“是位绝色美人,可惜了。”
李成阳和裴远之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李成阳似笑非笑,“慕然真是怜香惜玉,连三月前见过的美人的姓名都还记得。”
“只是……”裴远之笑道,“恐怕世子要失望了,前两日,拂袖被心上人赎了身,如今已经离开醉花楼了。”
李慕然兴致缺缺,他只是爱好欣赏美人而已,没有真心想娶一个花魁入府。
若是那样父王和母妃恐要一人打断他一条腿。
许是想到那样的场景,李慕然摇了摇头。
李成阳神色一闪,见李慕然似是露出失落的神色,心里更是狰狞了起来。
裴远之拿来一个镶金的酒壶,壶盖上缠着凤凰衔珠的图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