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率论的真正开端,目前公认的是来自赌博。”
许青山合上了书,一本正经地说道。
“赌博?”
叶新城也放下卷子,睁大眼似乎在听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一开始是因为一场赌局,1654年的时候,法国数学家布莱兹·帕斯卡跟一个法国律师皮埃尔·费马在写信聊天的时候,聊到了一场赌局,然后两个人就讨论起了关于这场赌局的问题。”
“其实问题很简单,那就是应该要怎么做、怎么押,才能赢到更多的钱。”
许青山的科普让叶新城眼界大开。
就连他这个其实不是那么喜欢数学的人都感觉这有点意思,听得起劲。
“这么说,那娱乐还真就是推动人类进步的阶梯了?”
“你如果非要这么说,我也认同。”
许青山听着叶新城脑洞大开的理论,笑了笑。
“在这场关于赌局的对谈中,布莱兹·帕斯卡和皮埃尔·费马在历史上第一次引入了数学期望的概念,expected value。”
“就是我们现在数学在做概率统计题目的时候,用到的那个数学期望?”
叶新城感觉知识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进入了自己的脑袋里了。
“对,你听英译名就知道,其实数学期望就是对于某个随机事件的可能结果做加权平均值,用来衡量事件的平均结果。”
“理论上来说,只要事件数量够大,最终结果是必然会趋向于期望结果的。”
“所以通过计算数学期望,布莱兹·帕斯卡和皮埃尔·费马就能解决到各种赌局里涉及到的概率问题,当时他们还跑去赌场试过了,美其名曰实际检验,实际上就是跑去赚点外快。”
许青山笑了笑。
他突然想到前世看过新闻,有一群名校数学家、计算机专家组成的赌博团队,跑去拉斯维加斯通过各种计算,硬生生赢了一堆钱跑路,最后还被赌场给拉黑了。
所以.
当赌狗才是数学家最终的归宿吗?
叶新城听到这个,眯起眼睛看向了许青山。
“我说,山儿,要不你就把这个概率论学到臻至化境,然后我们就去”
“想都别想。”
许青山白了叶新城一眼。
“你还小,不懂世道艰险,你以为赌场都是真的只跟你玩数学游戏啊?”
叶新城挠了挠头笑了笑,但却又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比你早出生呢。”
“我说你小又不一定就是说你年龄。”
许青山不屑地说道。
叶新城下意识往下瞄了一眼,恼羞成怒。
“你!”
“你急了,看来猜对了。”
“我没有。”
“哦,那我继续说。”
许青山淡定的接茬让叶新城狠狠磨牙。
“其实因为赌博来研究概率论的人并不少。”
“1657年的时候,德国数学家、物理学家克里斯蒂安·惠更斯就写了一本《论赌博中的计算》。”
“还专门写了赌博专著?”
叶新城咋舌。
“这算不算是赌狗们推动了一个学科方向的发展?”
“那肯定不算啊。”
许青山答道。
“是因为赌博本身就是数学问题,所以自然而然就会吸引到注意。这本书里就开始系统性地研究概率论了。”
“惠更斯提出了加法定理和乘法定理,加法定理指出,当两个事件互斥时,它们的概率和等于各自的概率之和;乘法定理则指出,当两个事件独立时,它们同时发生的概率等于各自概率的乘积。”
“其实所谓的互斥和独立,你可以理解为时间顺序的不同,互斥就是不能同时发生,独立就是可以同时发生。”
“像我们学的集合的交集并集,几何的覆盖,你想想,数学是不是存在着具象化的一致?”
许青山说完。
叶新城双眼睁圆,仔细想了想。
“还真是啊。”
“那当然,所以有时候弄清楚抽象概念和具象表现,能更好地帮我们学好数学。”
“你别以为你以后是学材料的就不用管数学了哈,你到时候什么高数、线代都逃不过。”
许青山小小地恐吓了一下叶新城。
叶新城愁眉苦脸的。
“我就喜欢做实验而已嘛。”
“做实验,你只管杀不管埋,做完实验你不用分析实验数据的吗?”
许青山戳破了叶新城的逃避梦。
“好吧,那我还是先学好高中数学吧。不过,你刚刚说的这个,就是概率论吗?那感觉其实挺好玩,也不复杂?”
“不复杂?”
许青山挑了挑眉,看向叶新城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慈爱。
叶新城觉得自己在这种眼神下像个三岁小孩。
“这只是古典概率,属于是概率论的前置学说,算是给概率论定了个基本框架。”
“真正好玩的概率论,还在后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