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山的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他发现其实这个年代的键盘虽然没有后来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客制化、轴体什么都区分。
但用起来意外的干脆。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许青山的双手编织出了一袭美妙的数学史画。
在写论文的时候。
许青山越发地察觉到了数学背后的历史逻辑。
这种如同成型世界秩序发展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能够更加深刻和清晰地记住这些演变的细节。
就仿佛.
他在看,在写,在想的时候。
他本人就已经穿越了时空,走到了那些为了学术纷争不休的年代。
那帮数学家用着古旧的书信,洋洋洒洒地抒发着自己对于新学说的推崇,对于旧学说的更替意见。
那些吵闹的声音,美丽的公式符号,让他沉沦。
许青山在正文里顺畅轻松地把自己的灵感和思路呈现出来。
他甚至都没有发现。
窗外的世界已经被月亮锁进了暗黑牢笼里。
狭小的厨房里冒着暖黄灯光,传出呲油的声响。
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9点。
许青山长久以来坚持的长跑健身竟然在今天被这样的意外打断了。
“呼”
许青山看着自己洋洋洒洒写下来的几千字。
嗯,差强人意。
大家写过论文的都知道。
一篇论文的完整结构很是严谨。
抬头页「Title Page」需要包含题目、作者、单位和其他信息。
摘要和关键词「Abstract和Key words」要清晰。
之后的正文,附表「Tables」,附图「Figures」图题「Figure captions」,图例「Lable」、图注「legends」、附录「Cover letter」等等更是不能错乱。
参考文献更是折磨人的重中之重。
许青山要写的这篇古典概率论数学史的论文,正文的内容其实也算不上太多。
但真正需要让他花时间的,就是弄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特别是参考文献。
许青山觉得自己比较抽象,他是先写正文,再找文献的。
好在他记忆力好,有些有来历的话,他都能想起出处再哪,哪本书,哪份期刊资料。
而且,又好在数学史这种内容,所需要引用的参考文献也不算太多。
围绕着“数学观”、“古典概率论”、“概率论”、“混合数学”、“决定论”这些核心关键词。
许青山以完整视角梳理了古典概率论发展进程中所得到的融合发展与批判调整。
在外婆的再三催促下,许青山手脚麻利地吃完了午饭。
随后便又开始了自己对于论文的撰写。
如果不是自己的肌肉惯性地发出信号,许青山估计今晚连屋内的徒手健身都懒得做了,只想把论文一气呵成。
可尽管如此。
许青山还是那样的渣。
他身体一边下意识地在做组训练,但眼神却完全放空,脑袋里还在想着自己要写的内容。
做几组,趁间歇就坐到椅子上写百来字。
结果他那把木椅都让他坐出汗渍来了。
就这么一整晚。
也不知道许青山究竟是几点睡觉的。
第二天一早,许青山就带着打印好的十几页论文,背着书包去上学了。
午休的时候。
许青山给陈大跃打了电话过去。
“喂?青山啊,这几天都没见你有动静,怎么样?概率论学起来还行吗?要是有哪里不懂的,刚好一起问我。”
陈大跃心情不错。
他觉得许青山能够主动来电话来问问题,就说明了有用心在钻研问题。
“陈老师,最近还不错,今天打电话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许青山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不是问问题啊?哦,你说说什么事。”
陈大跃心情瞬间不美丽。
虽然他挺欣赏许青山的天赋和思维的,但是如果许青山只是一直从他这里“拿”东西,而不是“给”东西的话,他也是会不舒服的。
这里所谓的“给”,不是让许青山送礼。
而是许青山在学习上的困惑,学习上的点,好好学习,勤问问题,就是陈大跃眼里最好的礼。
听到了陈大跃语气里的失望,许青山并不在意。
他拿起了自己手里的打印论文,开口问道。
“陈老师,要是我现在写了一篇论文的话,我这边应该要怎么投稿给期刊比较好?我是走龙江实验的单位,还是走京大的单位啊?”
许青山的问题在这。
他现在可不是很清楚这论文写完往哪投。
“嗯?”
陈大跃愣了一会。
“啊?”
“你写了一篇论文?什么东西?”
陈大跃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还想着许青山多问自己点问题,结果许青山上来反手就甩给自己一篇论文。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离谱的吗?
陈大跃不知道应该用狂,还是妖孽来形容许青山。
在没有看到论文全貌之前,他选择保留态度。
“对,我自己最近学完概率论有些灵感,就写了篇数学史综述,讲的是古典概率论的决定论特征与达朗贝尔的混合数学观。”
“陈老师知道这样方向的论文比较适合发哪里吗?”
“我还没试过,不是很懂,不知道这质量能不能发去SCI科学引文索引收录的期刊上去?”
许青山语气很是平和。
但电话那头的陈大跃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
“你给我详细说说,你写的内容,具体的思路,论文结构,框架,都给我说说。”
陈大跃急不可耐地说道。
“那要不晚上我回去把论文发老师你邮箱里?”
“行!一回去就发!邮箱号我等等发给你!”
陈大跃感觉自己下午的课都不想上了。
不是。
谁家高中好学生,起手就写想投SCI期刊的论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