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看着端坐在镜前的青鸾有些失神,以为她是胆小害怕,忙安抚道,“公主不必忧心,听说午时那贼人就问斩了呢。咱们在御珐见个男子稀松平常,到了江孚却还是件了不起的事了,侍卫姐姐们都争着抢着要去瞧热闹呢,公主,您说有没有意思?”黄桃倒豆子似的说个没完,后边的说话青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午时问斩”这几个字。
竟然因为一时的私心就要害死夜濯涟了吗?手中的龙骨簪依旧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正如青鸾的心一样已然没了暖意。
“公主?”黄桃说的起劲,却见公主只是木然的坐在镜子前没有反应,黄桃吓的轻声唤了唤见她还是没听到似的端坐着,大着胆子轻轻推了推青鸾。
“啊?”青鸾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按说不该对一个只见了两次的人如此上心,可为什么对他就好像早就相识,又好像欠了他许多情似的。
青鸾抬手将簪子别在发间,这簪子一沾到发丝就好像活了似的有了生气,就连黄桃都赞叹道,“公主这发簪瞧着不起眼,带上还真是好看呢!”其他几人也都点头称是。青鸾想笑笑回应她们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既然今日便是他的忌日了,那么,就让她略尽心力吧。
梳洗打扮之后,青鸾抱着古琴坐到树下,悠扬的琴声随着纤指轻动流泻而出,吟吟绕绕越过宫阁楼台落在还未起身的苏凤璃耳中。
他还躺在榻上,听到断断续续的琴声烦躁的翻了翻身,嫌恶的捂住耳朵,轻声咒骂,“这么早就起来弹琴!还让不让人活了?真是个大麻烦!”来回翻腾几次,干脆跪在榻上把脑袋塞在软锦之中,可琴声就好像生了翅膀直往他耳朵里钻,听的更加清楚了。
伴着琴声,凤璃想起母皇经常对他说的话来,“凤璃,以后你便是江孚史上唯一男帝,母皇要将这万里河山交付于你。”那是他六岁那年,祭祀过后,母皇单独跟他说的。他至今也不能忘记母皇说话时眼中闪露出的奕奕的神采跟坚定的光芒,比天上的星子还要亮。
“凤璃,母皇给你讲个故事就不疼了。”十岁那年,冬至时又要变成狐人,母皇紧紧的抱着他,他能听出母皇的声音随着他的剧烈疼痛的身子一起颤抖,兴许还哭了吧?记不得了,可那个故事还依稀记得,“从前,有位美貌的富家小姐。母亲对她寄予厚望便将她送到别国游历,可她不巧跟随从失散遇到了不羁的侠士。那侠士看起来冷酷无情,其实心地比谁都好,心思又比谁都细密。他将富家小姐照顾的无微不至,渐渐,富家小姐爱上了他。
她爱他对月吹笛时的俊逸身姿,她爱他御兽而行的风姿飒飒,她爱他的一切,甘愿为了他放弃家族地位,放弃母亲对她寄予的希望。
他是她的神,是她甘愿追随的神。
就在他们定好私奔的那日,他却失约了。富家小姐伤心欲绝,固执的等了他三天三夜。最终他还是没有来。
富家小姐此时已经有了他的骨肉,没有办法只得回到家中。母亲虽生气,可还是原谅了她,偌大的家业也传给了她。
没多久,富家小姐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眉眼像极了他。世人都道富家小姐命好,能享尽人间荣华,可谁又知道她伴着烛泪独坐了多少个夜晚?谁又能知道她心里的苦?”
☆、第一百零二章消失不见
变成狐人前后三天都没有记忆才对,可为何母皇说的故事如此清晰的印在了脑海之中?为什么这个故事好似在他心里播种了一样,今天才发出枝芽?
凤璃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自己并不是母皇饮下黄池水生产的皇子,也不是江孚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一直以为自己是江孚的希望,却原来是个笑话!若不是昨夜偷偷去到天牢,听到母皇跟夜濯涟的对话,恐怕到死都蒙在鼓里。
凤璃还没从慌乱的情绪中走出来就听门外粉蝶急切的声音,“皇子,夜濯涟不见了!”
什么?夜濯涟不见了?苏凤璃腾的翻身下来,随手拿起件外裳推门而出,兜头兜脸的问道,“什么叫不见了?”
粉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苏凤璃看的难受,快步往天牢走去。
到了天牢,却见梅媚心也在,看情形也是刚到,正在关押夜濯涟的牢房门前若有所思。苏凤璃走到她身边也往牢房里瞧,却见里边真的空空如也,只有手镣脚镣整齐的摆放在地上,就好像从未关过夜濯涟这个人一样。苏凤璃见此情形,心里咯噔一声,转头看向负责看夜濯涟的侍卫们。
苏凤璃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她们身上,她们几个赶紧叩头嘴上不住的哀求,“皇子恕罪,皇子恕罪!”
梅媚心见状适时进言道,“皇子,她们都是风宁亲自挑选的。况且就凭她们几个也不能将夜濯涟一个大活人运出皇宫,而且……”
不等梅媚心说完,苏凤璃便不耐烦的问道,“难不成是凭空消失的?”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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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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