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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清和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都变得摇摇欲坠，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里的盛利。
盛利却根本没看他，只问岷殊：“还有事吗？”
岷殊目光扫过弹幕，微笑道：“我倒是没什么事了，就是网友们想问问，盛清和既然不是您的女儿，为什么会在盛家。”
盛利沉默了。
他的视线透过屏幕，与岷殊看似含笑，实则没有任何笑意的双眼对上。
盛利语气冷漠：“因为她的生母，用手段在产房里调换了你和她。”
岷殊知道盛利此刻已经极度不耐且生出了火气。
可是，那关她什么事？
岷殊继续问道：“恶意掉包，应该可以追究法律责任的吧，我记得似乎是拐骗儿童罪， 一般是判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盛总会告她吗？”
盛清和刚从冲击中缓过神来，就听到岷殊说要告徐玫，顿时尖叫道：“不管怎么样她也养了你十七年！你还是不是人！”
岷殊没有说话，不紧不慢地解开扣得严严实实的校服扣子。
：她干嘛？
：合理怀疑盛明珠不太正常，这还直播呢，怎么说着说着脱衣服。
：天呐！她身上好多伤！
所有的网友都安静了下来，震惊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伤疤。
从锁骨到肩膀，只要是背心遮挡不住的部位，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这是烟头烫的，这里的肉没长拢，因为徐玫喜欢用针扎破了之后再将它搅烂，愈合一次搅一次，所以长成了这种肉疙瘩的模样，这是鞭子抽的，这是刀割的，这是……”
岷殊介绍着自己身上的疤痕，就如同之前介绍会客室的人一般，语气淡然。
无人知晓她在此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受了怎样的委屈。
可正是这样的平静，更让人生出无数富余的想象。
弹幕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很快，爆发式地喷涌而出：
：这是你养母打的？
：报警啊！他娘的！马上报警！
：啊啊啊妹妹说的时候，我一直用手遮着眼睛，根本不敢看，不敢想象，我连看都不敢看，妹妹当时亲身经历这些折磨会有多疼。
：我是法医，说一句，这些疤有的看起来很多年了，其中一个鞭痕看起来最久远，保守估计十年吧，因为镜头有点反光，没办法看清楚全部，我只想说，盛明珠可能从小经历虐待，建议有关部门好好查一查。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是这样，我向你道歉，真心对不起，以后我也绝对不会随便在网上骂人了。
：大家好像都忘了，这个徐玫和盛明珠的亲生母亲盛夫人是亲姐妹啊！就算是掉包了，这个孩子也是她的亲外甥女，她怎么下得去手？
：徐玫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畜生啊？她之前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盛明珠的亲妈替她道歉？
直播间人数瞬间暴涨到了千万。
微博的前二十已经全部都是她的热搜。
1惊天大瓜直播间
2盛明珠，对不起
3蛇蝎心肠侮辱蛇蝎
4拐卖判刑应不应该死刑
5盛明珠真千金
……
覃清也被岷殊身上的伤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就坐在正对面，是最直观地，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她身上有多少伤疤的。
就如同那位法医网友所说的，因为直播的灯光等因素，那些伤疤被镜头磨得看起来浅了不少，根本不及现实中见到的触目惊心。
不只是覃清，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包括校长和王老师，等在门口的七班同学，都被她狰狞密集的伤口惊得鸦雀无声。
岷殊随意将衣服拉上，淡声道：“这就是徐玫养育我的十七年。”
这话一出，其他人瞬间回神。
目光基本聚集在两处。
岷殊身上，以及盛清和身上。
盛清和倒是早就知道徐玫不喜欢岷殊，还总是打她，但是她也不知道她被折磨得这么惨。
而且，此刻周围人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岷殊却不打算放过她：“你穿着裙子学跳舞的时候，我因为十块钱的班费被打得下不了床。
你在家里享受厨师营养师精心准备的午餐的时候，我因为做作业忘记做饭而被关在门外一整晚。
你在学校考试不及格哭着回家，而我考了全校第一的时候，你的生母将我关在卧室里用皮带抽我，用针扎我，因为她不允许我比你好。
你说她好歹养了我十七年，我想问问你，这样的十七年，你要不要？你的生母徐玫，你觉得她是不是人？”
盛清和张着嘴，说不出话。
她能感觉到，往日与她要好的同学们，此刻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这些目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只剩下难以置信、厌恶、排斥、憎恨……
她能看到，不远处平板上刷新的弹幕：
：我之前一直觉得真假千金里面假千金也挺无辜的，但是现在我只想说，去盛清和她亲妈的，都给老子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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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霸凌？笑死，盛清和这种不该被霸凌吗？到我学校来，姐姐亲自霸凌你好吗！
：我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你们说之前盛明珠打人的视频是不是盛清和放上去的啊？有可能还是我阴谋论了，但是我真的这样觉得。
：上面的别走！我也这样觉得！建议好好查一查！
：盛清和好大一朵白莲花，和她那个亲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之前我真的眼瞎，怎么没看出来。
：盛清和，你听我说，我操你妈！不对，草你妈我都恶心！哕！你怎么不去死啊，或者浪费空气，死了都浪费土地，要是我是你就直接从窗户跳下去了，你怎么好意思活着啊？
弹幕上有更多更脏更难听的谩骂。
但好歹是地方台直播间，绝大多数都被管理员屏蔽了。
直播间被屏蔽了，感觉自己被盛清和还有徐玫母女耍了却无处发泄的网友们，就自发去各大平台带话题骂她们，骂得直接登上了不同平台的热议。
短短几分钟，国内全平台，甚至某些新闻平台，都在讨论这件事。
这间小小的会议室，明明是事件的中心，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最先说话的，竟然是盛清和的好闺蜜，刘敏。
“清和，你、你真的是私生女吗？那你之前为什么和我们说盛明珠才是私生女，还说要我们……”
刘敏没说完，给其他同学留了发挥的余地。
七班里反应快的，也瞬间开腔。
“是啊盛清和，你之前不是说盛明珠只是寄住在你家的穷亲戚吗？你怎么骗我们啊？”
“盛清和我真的看错了你了，你之前在班群里说盛明珠欺负你不会也是假的吧？”
“我就说为什么盛明珠的亲妈来学校不找盛明珠反而来找你，原来是这样，盛清和，你藏得好深！”
“盛清和你……”
七班学生，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纷纷开口，把自己和盛清和之间撇得干干净净。
盛清和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都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这些见风使舵的同学，而是她突然就可以想象到，往后她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唾弃，永无宁日。
岷殊冷眼看着她一副受了大刺激的模样，转头看向覃清：“覃记者，我们说到哪里了。”
倒不是她不愿意逞口舌之快，而是采访时间有限，目的还没达成呢。
今天的重头戏，可不是盛清和，而是她的未来。
对于盛清和而言，今天遭遇的一切可能如同从天堂坠入地狱。
可未来还长，她会让盛清和知道，地狱一共有十八层，她这才哪到哪呢。
覃清放下了手里的提纲，神色复杂：“能聊一聊你小时候的生活吗？”
岷殊有些诧异，没想到覃清竟然会按照她希望的剧情提问。
“我小时候……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就如同我之前说的那样，基本上就是重复着做家务和挨打。”
岷殊扫过弹幕里一声声安慰和讨伐徐玫盛清和的话。
“之前我其实是不知道挨打的规律的，我只以为是徐玫心情不好或者是怎么了。
后来徐玫每次打完我都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去上学，等到伤长好了才开门，我才意识到，我每次被打得最厉害的时候，都是我考试成绩出来之后。
从那之后，我就学会了控分，我的成绩渐渐从第一下滑到中游，再到中下游，挨打的次数才减少了。”
：控分？尊嘟假嘟？这么厉害？
：妹妹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中长大，竟然还是个学霸吗？好厉害[大拇指]
：我怎么有点不太相信……不是我KY，而是盛明珠那个成长环境应该很难静下心来学习吧，除非她是天才。
：我和盛明珠一个初中的，我来说，盛姐在我们学校初一初二的时候一直是第一的！初二上学期一中就挖她跳级去读高一了，我还听说她高一的时候有少年班找过她，不过那时候我不和她同校不确定真假，我只想说，盛姐初一初二稳坐年级第一，实验初中的都知道！
：我是盛明珠初中同桌！盛明珠真的成绩特别好！她那时候经常请假，但一直是年级第一！我还以为是她身体不好，后来成绩下滑我也没有多想，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我们老师知道这件事都心痛死了！
：emmm我是盛明珠高中同学，一中的，盛明珠成绩好不好我不说，反正排名她倒数，但是我们全班都知道，不会的题先问学委，学委不会问盛姐，一解一个准。
覃清也看到了弹幕。
她其实并没有多少讶异。
接到这个任务时，上级只告诉她是采访一个霸凌同学的霸凌者，并将早就准备好的提纲发给了她。
原先的提纲并不温和，许多问题甚至咄咄逼人。
她本也没多想，只打算按照提纲来。
只不过当她看到进来的盛明珠时，就有些心软了。
视频里，盛明珠就比其他同学更瘦一些，现实看，更是和她那群营养均衡娇生惯养的同学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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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不能带有色眼镜看采访对象。
但她是真的觉得，盛明珠这小胳膊小腿的，说别人欺负她还有可能，她欺负别人，可能性真的不大。
不过这个初印象，打破得很快。
短短几句聊天，她就已经察觉到，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
她冷静地掌控着采访的节奏，适时地抛出一个又一个引导性的大瓜，松弛有度，游刃有余地达到了她自己的目的。
若将这次采访比作一盘棋。
她无疑是执棋者。
走一步看百步，每落下一颗白子，都能收回一大片黑子。
以棋为线，操纵着这个会议室里所有人，以及千万网友的情绪。
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孩，学习好实在不奇怪。
她只是好奇，她原本的目的应该是讨伐她的养母，为何又突然将重心转移到了学习上。
岷殊不知道覃清在想些什么，随意扫了眼弹幕，继续道：
“我本来想着，只要读到高三，高考之后，我就可以离开徐玫，可以开启新的人生，但是我没想过，高三开学之前，我的亲生父母找了回来。
他们将我转到了现在这间学校。
在此之前，我拒绝过，甚至提出了一场考试，以证明我更适合参加高考。
那场考试，正是王老师之前内涵我作弊的考试。”
王老师已经缩进了角落里，她本来以为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就和校长的事曝光了，但后面更大的瓜层出不穷，网友们说不定早就把她给忘了。
可是没想到，盛明珠竟然又提起了她！
还直言说她之前是在“内涵她”。
王老师心里恨得牙痒，却只敢把头埋得更低，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现在算是知道盛明珠有多记仇了，也无比后悔当时踩地捧高得罪了盛明珠，可她也知道已经晚了。
想到自己的未来，王老师眼前发黑。
岷殊可不管王老师想什么，继续道：“我以我的人格保证，那场考试没有作弊，同时我也愿意当着所有网友的面再考一次，证明我的成绩和实力。”
：为什么啊？
：我们相信你，不用再考了。
岷殊目光扫过这两条评论，郑重道：“我并不适应和德国际的校园生活，毕业之后也只想留在祖国为祖国发光发热，我希望以这次考试作为敲门砖，转去一所普通高中，正常参加今年的高考。”
高考状元会为培养TA的学校输送文气，而且学校的文气也和状元的文气互相关联。
越是好的高中，越能提供高质量的文气。
她可不想便宜了和德，更不愿意放过这个融入世界，恢复实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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