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济的声音很冷。游跃脸色发白:“对不起,我会记住的。”
他见李云济没说话,抬起头看向男人,鼓起勇气:“明早之前......我一定会全都记住的。”
李云济与他对视两秒,有些许烦躁地转过脸。他很少情绪外露,沉默片刻后,李云济朝外走,看也不看他。
“跟我来书房。”
游跃端坐在书房椅子上,腰背不自然地挺直。他的面前放着两份协议,赵森和另一名律师站在旁边,李云济坐在他的对面。
赵森在一旁对游跃讲解协议的每一条,但游跃其实没有听得太仔细。赵森温声提出他需要暂时与在读的学校和亲朋好友切断关系、伪装出远走他方的情况,游跃说:“可以。除了哥哥,我没有亲朋好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赵森说:“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还需要您尽量待在这个家里,减少非必要的外出,不知您是否接受这个条件?”
这其实相当于软禁。不让游跃外出,用牺牲他的自由来换取稳妥行事。
游跃却没怎么仔细想就点头:“我接受。”
李云济看他一眼。该说他是愚笨还是大胆?协议一签,就代表他自愿被关在这处宅子里,随他们这群陌生人摆弄。
但李云济也不在乎。他无暇去顾及一个小孩的心情。
事实上对游跃来说,抛弃曾经灰暗的人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竟有人愿意救他的哥哥,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双方签好协议,晚上游跃独自在卧室里,抱着李家的家族谱系和视频照片一遍遍地看。直到时钟指向一点,游跃放下纸笔和平板电脑,拿起睡衣去浴室洗澡。
仅仅是一个卧室就比他曾经在福利院住的房间大了。那个房间能睡下二十个小孩,而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游跃还不太会用淋浴,也不敢用别人家的浴缸泡澡,草草把自己洗干净就出来了。夏园坐落飞鸿区的山顶,从窗外看去,可见远处的大海,海上光点闪烁,山下一圈圈公路的亮光交错。
游跃第一次俯瞰这片富裕之地繁华的城市夜景。
他怔怔看了一会儿,漓城八月的夜风潮热,游跃被风吹得回过神,忙关上窗户,关灯爬上床。明天六点半就要起床,他要上专业课,礼仪课,还得学大提琴。李梦真从小就学大提琴,早就考过大提琴十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游跃不敢去想自己能不能做到,事到如今,他拼命也得做到。他蒙上被子闭紧眼睛,催促自己入眠。
别害怕,别害怕。游跃把脑袋埋进被子,自我催眠似的不断默念。他又开始在脑子里一个个背李家人的名字,背英语单词,回忆今天一整天在餐桌上吃过的菜肴,都是李梦真爱吃的。
游跃在思绪混乱的糟糕状态里睡着,他没睡安稳,混乱地做梦,一会儿梦到小时候在福利院的生活,一会儿梦到哥哥在他眼前出车祸,车被撞飞、翻滚,砸在地上,血从破碎的车子里涌出来,淹没他的脚。
游跃从噩梦中挣扎醒来,蜷在床上难受地喘了会儿,背上都出了冷汗。他坐起身,余光却瞥到黑暗之中,一个人影立在卧室的门口。
“!”游跃吓得倒抽一口气,上半身一下后仰,脑袋“咚”地撞在床头。
人影晃了晃,一步步朝他走来,走进单薄的月光里。白萱披着身睡衣,身形瘦挑,摇摇欲坠如风中叶,铺头散发,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床上的游跃。
游跃头疼都顾不上,他吓得不轻,僵在床上差点以为自己生出幻觉:“请问......您有什么事......”
白萱停在床边。
“你的目的是什么?”白萱漠然道。
“什么......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为什么偏偏是你出现在那里?”白萱死死盯着游跃:“怎么可能就那么巧?小真一出事,你就出现在云济面前?”
游跃无措地跪在床上,白萱冲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游跃不敢反抗,被狠狠拖下床,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上。白萱紧紧掐住他的手腕:“这是不是你的阴谋?是你害死了小真,对不对?!”
佣人被动静吵醒,匆匆跑进来哄劝白萱,白萱抓着游跃不放,指甲陷进游跃的手臂肉里,疼得游跃冒汗。
“妈!”季若亭从主宅赶来游跃住的卧室,上前几步扶住白萱。这阵子他都带着孩子住在主宅,李云济今晚赶回了公司,他听到白萱半夜去了副宅的消息时头都疼了,他也连续几天没睡一个好觉。
白萱终于放开游跃,呜咽地哭。佣人抱住白萱,扶着她离开卧室。季若亭看一眼游跃,游跃面容苍白,睡衣乱七八糟,手腕被抓出了血痕。少年光着脚站在浅淡的月色里,脚踝瘦得突出。
季若亭说:“妈情绪不好,请你体谅。”
游跃点点头,手腕上的伤口疼得很,他说不出话,也不敢说。季若亭叫来一位年轻的女佣:“拿医疗箱来处理一下。”
他吩咐完了,临走前站在房间门口,转身看向游跃。
“做好你该做的。”季若亭淡淡开口:“不该做的、不该想的,全都别起心思,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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