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别,别。”元疏伸手挡住了张文礼的亲吻,他曲着膝盖往后爬了些,一面盯着张天师被自己定住的呆愣模样,一面整理衣物,缓缓站起。他趁机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热得粗喘起来。
张文礼跪在地上静止了片刻,不久后他解开被锁住的经脉,震惊地抬头望着元疏,被气地笑了起来。他失语坐在地上,满脑子都是将人挫骨扬灰的血腥场面。
“太上不是告诉我,说新掌门要开护宗禁制吗?我们正好要杀魔物,何不就回家去呢,也好看看宗门都成什么样了。”元疏俯下身来穿鞋,轻声建议道,“去哪一处不是除魔卫道?救同门岂非一举两得。”
“傻子!”张文礼看着人衣冠楚楚的模样,倒觉得那人穿自己的衣服有几分看头,他嘴角带笑,说话却不留情,“他们做这个本就是为了杀人的,哪管你有什么除魔的本事?”
乾胥派的外门阵法由最初的二百修士共同搭建,有抵御魔物的强大功效,自从建成便从未关闭过,阵法由宗门内长老共同支撑,而想要关闭这一切,却只有得到创立者的灵力许可才能办到。即便百般的不情愿,洛霓君拿到了张文礼的同体分身,就是可以打开尘封已久的护宗禁制,让除了内门法阵里的一切,都赤裸地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元疏闻言,神情空洞地盯着前方,他想着魔物进入自己从小居住的居所、领地,肆意与同门弟子拼杀,那些弱小的、年幼的,和他从前那般软弱无力的弟子,都将被魔物撕咬扯碎,化为异类,他想到此,便觉得惶恐不安,非得回去看看不可。
“太上,和我说说天山战役吧,从来只在书卷中见过,你们真的斗过义鬼吗?那种最高等级的魔物,长着蓝眼、绿发,将近化神的力量,有三只眼睛,每当圆月之时,便化作乌鸦?每一个看见黑鸦的人,便会在第二日成为魔物?”元疏兀地盘腿坐在了张文礼的身旁,防备地盯着他,两人僵持了片刻,张文礼便知道对面一定要回宗门看护,便顺从了他的意思,与他约定三日后在乾胥派外门阵法前相会。
“没有义鬼的,小子,”张文礼眼见着元疏脸上露出了好奇、恐惧的神情,便对他意味深长地呢喃起来,“魔物分为‘伪玄冥义’四个级别,冥级魔物时所罕见,所需亡灵千千万万,很少有时候,能同时死这么多人,即便是五百年前的天山,冥级魔物也没有多少……”
两人说至此,元疏从对面人逐渐冷下去的脸上,回忆起自己见过又杀死的一只魔物,从一大片尸骸中诞生的冥鬼,他用尽全力,甚至献祭了自己,将魔物吸收入身才成功将其消灭的可怕存在,如今便要在自己的领地里诞生了,从无数同门的尸骨中走出来,成为自己不得不拔刀相向的敌人……元疏想着,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他,他不会就为了吸收魔物的真气,要对同门大开杀戒吧,就为了这个吗?”元疏苦着脸,忍不住越来越大声地粗喘起来,“他就为了采补真气,要将同门师兄弟都……这也太丧尽天良了吧,为什么呢……太离谱了!”
张文礼见着元疏崩溃后大喊大叫的模样,平静地坐在一旁,侧目远眺山下之景,见干硬山谷间一切草木皆无,巨石和砂土包裹山体,只有一条小河旁有少许草木,几只食用苔藓的山羊正聚在一处饮用水源。他被空气中汹涌的火属性真气熏得头晕,情不自禁便有些烦躁。他们为了躲避烦人的水灵根修士的骚扰,遁逃到了北方熔岩山脉中,这里的真气对他们修行有害,但总归对水灵根更有害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多想长出火灵根来,”张文礼深深地吸了一口灼热的真气,体内经脉过于排斥,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那,呕……那样,就能喷出火来,想想那场面,骑着灵剑,烧尽一切仇雠……不过呢,土灵根也挺好的,泥土养育植物,植物养育一切,有了土,才能有生生不息的族群,才能得到一切。”
“五行是平等的。”
“不,不平等,你碰过那两个水灵根吗?”张文礼说着,逐渐淫笑了起来,他伸出一只手,胡乱地动了动又放了下去,大约是在品味什么手感,“啊,他们是最棒的,光是看着就知道了,洛霓君帮了我,帮我突破了瓶颈,让我能一窥天机,能攀上化神的境界……但却是你害我!你个土灵根的废物,你当时摸着我的下丹田,问我元婴的模样为何古怪,我告诉你为什么古怪,因为那他妈的就不是元婴!你毁了我的修为,毁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渡劫机会!我本可以成神的,这一切都叫你毁了!”
元疏听着张文礼越发激动的喊叫,害怕地静了下来,他惊恐地瞪着对面,见人姣好的脸上滚下两行泪来,漂亮的眼睛湿润,看着便惹人怜爱,元疏自知自己得罪他,生恐对方控制不住情绪,忙从地上爬起来,寻着个由头便想逃离。
“走吧,走吧,捅我一刀然后逃走,让你的老祖宗死在这里,这燥热的、滚烫的岩石谷中,倒好了,世上只有后浪推前浪,怎能叫个老头子永做首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