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想!”裴毅毫不犹豫道,“在漠北基本吃不到肉,阿娘做的面条我都要吃吐了!我不要回漠北!我这辈子都不要回漠北!”
徐娇娇的心在发苦,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的丈夫,可这个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这是她的骨血,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舍弃掉的。
“京城哪里都好!祖母和县主娘亲会给我好多好吃的!连穿的衣服都是香香软软的!在漠北,毅儿连饭都吃不饱!”
徐娇娇的心狠狠一抽,但还是道:“毅儿跟着娘亲,怎么可能会让你吃不饱饭呢!”
“但是毅儿不要只吃饱饭!”裴毅道,“县主娘亲能让毅儿吃好的,什么好吃的都行!阿娘又不能让毅儿吃那么多好吃的!毅儿不想跟娘亲,毅儿想回国公府跟着县主娘亲!”
徐娇娇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这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真是和他爹一样。
她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哄着儿子道:“好好好,毅儿乖,快躺下睡觉吧。明天醒来就让阿爹带你回去。”
裴毅闹了许久,一会儿说床硬,一会儿说被子太沉,直到半夜才睡着。
徐娇娇从屋子里出来,眼泪终是泄了堤。
她做错了什么,落得一个丈夫背弃,儿子不喜的下场?
京城的冬日刺骨的冷,她在大厅坐了一宿,眼泪都要流干了,终于做了决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既然决定要离开裴钰,就不能因为儿子而受到影响。更何况,儿子跟着他会过得更好。
天一亮,裴钰起床,他纳闷怎么徐娇娇没有给他准备好洗漱的水,出门便看到她正在用井水洗衣服,一双手冻得通红,责怪的话在嘴边转了转,终是没说。
“毅儿昨晚就闹着要回国公府吃好吃的,我今早就没做你们的饭。你去给毅儿穿衣服,带他回国公府吧。”
裴钰听徐娇娇说的话,觉得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他愣愣地转头去儿子屋子,这才想起来,以前照顾儿子的活都是徐娇娇做的。
裴钰手忙脚乱地给裴毅穿戴好,那边徐娇娇还在忙。
“我带毅儿回去了,你......”
“快去吧,你不是还要去衙门吗?赶紧去吧!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没事的!”
明明是一如既往为他考虑的话,裴钰听着却觉得心里酸涩不已。他是不是太忽视徐娇娇了?
等他和乐安县主的婚事完成,他一定给她一个他答应过的家!
眼看着裴钰带着儿子离开了同福巷,徐娇娇手脚飞快地进屋,拿起自己的行李,趁着同福巷里的人都没出门,飞快往码头赶去。
天才渐亮,码头行人稀疏。她在码头的小摊子上吃了一碗馄饨,才要起身,就看到了自己的命中煞星。
裴显穿着狐裘大衣,戴着狐裘绒帽坐在马上,一副雍容华贵之姿,和码头的凌乱格格不入。
“想跑?”
徐娇娇脖子一梗,嘴硬道:“没有的事。倒是大师出家人竟然穿狐裘,不觉得罪孽深重吗?”
裴显嗤笑一声,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你走不掉的。”
语毕,他夹着马肚走地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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